他握着何清清的手,看着她那张勾人的脸,突然觉得嘴里的话说不出口了。
何清清看出他有话想说,还以为他对那天发生的事心存芥蒂,于是主动娇声讨好道:“李郎,那天的事是我错了,对不住,你就原谅我吧。”
李伯晟猛然回神,被美色蒙蔽的眼睛都清明了几分。
他本来都把那件事忘了,但何清清突然提起来,他反倒有些介怀。
他口不由心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何清清听了之后,莞尔一笑,讨好地给李伯晟倒茶水,亲自喂给他,“我就知道李郎大度,万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李伯晟刚喝了一大碗醒酒汤,不想喝茶,扭头躲过去了。
醒酒之后,李伯晟又恢复了忧愁焦虑的状态,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清清,你能不能借给我些银子?”
他也知道跟自己的外室借钱很丢脸,但他没有办法,他现在一穷二白,根本没有银子了。
李伯晟抓住何清清一只手,双手将其握在掌心,他认真而急切地解释:“我这次是办正事,等事成之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何清清秀美的双眉不自觉皱紧,她将手抽了出来,疏离道:“李郎你糊涂了吗,我手里怎么会有银子。”
何清清还想着找到下家就摆脱李伯晟呢,如今肯定跟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让她拿出银子来帮李伯晟,那是万万不能的。
即便她手里的许多银子都是李伯晟给的,她也不会把银子还回去。
何清清原本倾在李伯晟怀里,此时就连脊背都挺直了,与李伯晟拉开了距离。
李伯晟一听她说这话立刻就急了,“钰衡和耕岩年后都要下场了,耕岩有冯知县私下指点,钰衡学业一直不错,若是他们都考中了,我该如何面对其他人?
清清,你素来是最懂我的,你知道我心高气傲,不甘落于人后,这么多年我都没去考院试,你可知为何?
因为我是李家村神童,因为我曾是童生试案首,若我参加院试,结果名落孙山,那些人会怎么看我?”
李伯晟只要一想到那些人背后议论他的言语,还有那些人的眼神,他就浑身发冷,恐惧到只想躲起来。
他将自己深困于神童和案首的身份里,无法逃脱。
他受惯了他人的吹捧,害怕失败。
失败带来的后果让他难以承受。
所以,他才蹉跎多年都没去参加院试,否则即便他一次不中,多考几年,如今也该是秀才了。
若是幸运些,如今成了举人也说不定。
他一直蹉跎光阴,蹉跎到四弟李钰衡,以及游手好闲的吕耕岩都要下场了。
此时,他才真正有了揪心的紧迫感。
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必须年后下场,必须考中秀才才行。
否则,他恐怕以后都没有颜面出门,也没有颜面回家。
李伯晟惨然苦笑,他凄苦道:“清清,我借钱是为了备考,真不是去花天酒地。”
何清清听了后,扭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权衡利弊。
据她所知,李伯晟这几年都并未备考,他只是诗词写得好些,但诗词写得好不代表他功课好。
参加院试的优秀学子不少,何清清对李伯晟没有半点信心。
他去参加,多半也是白费心力,浪费银钱。
何清清哀叹一声,“伯晟,不是我不给你,而是我手中实在没有,你也知晓我爱美,平日里买衣物饰品花销甚大,哪里能存下银钱。”
李伯晟听了后,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