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镜子,伸手触碰这张陌生的脸。
“倒也长得不赖。”张远心中暗道。
这还是他首次看着“自己”,若不是晚上对镜洗漱,恐怕还傻傻地以为原先的相貌也一同穿越过来。
只见镜中的自己鼻梁高挺,眼眶深邃,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稍稍卷曲,冷峭的面庞上,两片薄唇紧闭,隐约眉宇间不怒自威。他看得很是满意,捧起水,直接抹了把脸。
张远戴了十多年的眼镜,头一回觉得这般方便,更是把脸贴近镜子,看着这张脸庞,喃喃自语:
“你便就是许三么。”
。。。
彼时此刻,汴京城城府,庭院花园凉亭内,对着月色,两人正把酒言欢。
“李兄这次受命前来授课,好不风光,老夫常年于此,不知山内如何?”
“哎呦,连老,您哪能和我平辈相称。”李言赶忙敬酒,看着面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连老如今身为这汴京城城主,管理一方水土,岂是我这一区区外门执事能比。”
连老轻哼,似乎很是不以为然。
“只怕是那帮老东西与我素来不和,才美其名曰,发配我于此,罢了罢了,便不想着糟心一事,倒是李兄你呀,我向来就大为欣赏,别看你现虽年轻,修为尚浅,但日后顿悟,定能一飞冲天。”
李言诚惶诚恐,只得连连敬酒。
“老夫向来见不得那些勾心斗角,居住此地,从此倒也耳根清净。李兄不必拘束,我向来不喜好墨守成规,排辈分,有才之人,皆称兄道弟。”
“多谢连老承蒙赏识。”
两人又是干杯畅饮,李言平日里只潜心修行,酒力不胜,几杯下肚,业已面色熏红。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些门派内的八卦。
“怎么样啊李兄,此乃事老夫亲自用灵果发酵酿造的仙酒。哈哈,今日我俩,可痛痛快快地喝!”连老拍拍肚皮,见李言东倒西歪的模样,满是得意。
“好酒好酒,实在是痛快。”
面对当年内门人见人怕的连老,他不敢不给面子,硬着头皮,看看杯中衬这月色微微波动的酒水,索性一闭眼,一股脑儿地吞入肚中。
连老眯着眼,“不错,李兄实在也是性情中人,当年着实是没看走眼。”
李言苦哈哈地笑笑,已经准备好待会儿倒在此处,只要是连老在一旁,倒是安全得很。
“话说李兄呐,这几日在此对那些弟子传道授课,感觉如何?”
“唔。。。”李言醉醺醺地思索,好像也没想到什么,忽然,脑袋中冒出一丝不悦,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道:“大体与其余各地不差,倒是。。。倒是有个小子,嗝儿~”
他打着酒嗝,连老忙拍他背。
“嗯?有个小子。”
李言缓过气来,一五一十地说着白日课上之事,听得连城主哑然,哭笑不得。
“这倒也是个活宝,许三么,寻常子弟,没听说过,估摸是下面的人囫囵收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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