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赵童儿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果然比自己以往那种大开大合的打法爽太多了，看看这几位大人脸上的表情，真精彩，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和爹形容一下。

还有，这小官好缜密的心思啊，一开始他以退为进，引蛇出洞，一步步把黄侍郎和掌柜的引到自己的局中，然后绝杀。

他好坏，我好喜欢，不是，好中意，也不是，反正他的脑子和我的正义感好配。对，好配。

账册在几位大人手中传阅，办事房里回荡着王翀一个人的声音：

“当日那小女童没有收到钱，就去河里捞吃的，结果腹泻而死，慈幼堂主事可作证。

刚才黄大人说了，10两的金簪子要20两，是因为要收一些连带费用，我给了，黄大人也收了。

那么我想请问黄大人，这三钱银子没付，连带让一个小女童丢了性命，她的命要给多少钱？这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也就都是陛下的孩子，黄大人，你好好算算。”

“不过是個小女童，能值多少钱。”

黄子彦刚要说出这句话，眼睛余光扫到贾成，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他醒悟了过来，王翀的话里设了一个套，陛下注重百姓性命，自己要是说小乞丐的命不值钱，那就是和陛下唱反调，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说了那就是ZZ不正确。

但要说小乞丐命值钱，那不是正中王翀的下怀了吗？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可不回答又不行，所以黄子彦只能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上司，希望他能说几句，帮自己解解围。

秦德也傻了，三钱银子的事怎么就扯到人命上了呢？王翀问的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回答了就是表态，大佬都不轻易表态。

可什么都不说也不合适，黄子彦怎么说也是户部的人，要是自己不帮，以后队伍也难带，他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已经吓傻了的掌柜，心中突然一亮。

主辱臣死，你做的孽就你去背吧。

“周大人，黄大人向来为人正直，应该是不屑于去做此等事，我想这应该这位掌柜自作主张，与黄大人无关，一场误会。”

周来瞟了他一眼，心想，呀，你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知道说软话了？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逊的样子。

想到这儿，周来像是没听到秦德的话一样，拿起杯盖轻轻的吹着，慢慢的喝着茶。

黄子彦也明白了秦德的意思，厉声喝道：“好你一个贱奴，竟然陷我于不义，还不跪下认错。”

“是小人被银子迷了眼，都是小人的错，与我家老爷无关。”

掌柜的头在地上磕的嘭嘭直响，却没人看他一眼，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来的身上。

他是大理寺卿，是全朝名义上的最高司法长官，他的意见很重要。

周来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应该是掌柜自己贪财。”

听到这里，黄子彦和秦德长长出了一口气。

“但陈律上写说了，这种情况，主家也有失察之嫌，毕竟因为三钱银子把一个小女童给逼死了，人命啊。”

说完，周来心里暗爽，你秦德要护犊子，我就不要护犊子了？为了十两银子，你都敢派人去我的人家里逼了，对了，你还有脸说什么损失费，真当我大理寺的人是泥捏的，我们大理寺别的没有，就是团结。

再说，今天贾成在场，我要是放过你，陛下怎么看我？大理寺的同僚怎么看我？我也要名声的啊！

如果不是这里人多，王翀都想给周来跳段666舞，姜还是老的辣，我最多要点损失费，你是直接说人家逼死人，性质都变了，忍不住想喊你一声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