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翀越说份额越小,一丝怒意在沈夫人脸上一闪而过。
她并不是胸大无脑之人,而是天生精于商道,当初沈鸣娶她也是看中了这点,沈家能赚下这偌大家产,与其说是死鬼沈鸣的打理,不如说九成九的功劳要归在她身上。
不然那库房钥匙为什么要分她一把,不然镇北侯又为何要捞她一命呢。
她心中稍微一算,便知就算如此还有巨利可图,当下痛快的说道:“成交。”
好果断的女人。
王翀心中又高看了沈夫人一眼,想了想交待道:“还有,不能强迫百姓。”
“大人说笑了,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
王翀朝窗外看了眼,觉得时辰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这样,到时候你把五千两送来,我们签个契书就行了。”
沈夫人跪坐在榻上,笑着说道:“大人,应该是四千九百九十八两三钱七分,妾身的辛苦钱不要了,但这茶费您可要付啊。”
王翀大怒,指着桌上的空空如也的茶杯说道:“茶?你看看这碗里有茶叶吗?就一杯白水啊。”
“大人,我们这叫茗羽楼,就算是杯白水,那也是茶啊,你若不肯给,那这一两六钱三分妾身就向县主去要喽。”
好好好,你这是比老婆饼里没老婆还夸张啊!还要去告诉县主?去啊,我清清白白我怕谁。
王翀指了指沈夫人,半天憋出了一句:“你狠,我给。”
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脸,终于扳回一城的沈夫人咯咯一笑,心中暗道:冤家,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走到门口的王翀想起一件事来,转身问道:“沈夫人,你原姓什么?”
“奴家原姓唐。甜吗?大人。”
有女姓唐,甜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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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茗羽楼出来,王翀带着满身糖味,带着王木又去了城西二里外的雁荡湖,那里正在堵河。
齐河发源于漳河,河水从西而来,经雁荡湖后,绕县城半圈之后朝东而去。
原本这段齐河宽逾十丈有余,现在因为长年没有清淤,加上两边侵占,现在最宽处只剩下不到5丈,水深也不过六尺。
而且两边居民众多,什么都往里面倒,整个河水泛着一股黑色,在烈日的照射下,发出一股恶臭来。
所以,要搞房地产,要建别墅,要打造沿河观景带,首先要清淤,要清淤,就要先把湖口堵住断流。
工程开展的很顺利,整个工地上热火朝天,施昉站在凉棚下看着这副场景,频频点头,说道:“王大人,我看这幅场景,颇有点大家齐力斫孱颜,耳听田歌手莫闲之意啊。”
与诗兴大发的施主簿不同,王翀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美丽,刚才他仔细看了看,工地上人倒是不少,就是这五百流民里妇人孩子老人就占了快三分之一了。
你看,那老人家风大一点只怕要刮走了吧,还有那抱着石头的娃娃,有8岁没有啊。
王翀倒不是怕他们挖封建主义墙角,是怕这些人噶在这儿啊!
他看着身前的付康肃声问道:
“你确定这些人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