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萧悯没有任何作用。
一扬手,铃铛直接被无形的力量,压扁成一个薄片。
他在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熟睡的人儿,而后,缓缓蹲下。
随着他靠近,梁栖月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似乎梦中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渐渐地,开始挣扎起来。
萧悯面无表情看着,挽起她因挣扎而垂落的一绺头发。
他指骨如玉,上面却有许多紫色的妖异纹路。
神奇的是,这些自半个时辰前开始蔓延的纹路,在梁栖月身边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有了消退的迹象。
“溟七。”萧悯声音不高。
“属下在。”
他将身上血腥气最浓重的紫色外袍解下,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
然后倚着床边席地而坐,闭上双眼。
“烧了。”
“是。”
正当萧悯准备就这么坐到天明,等到毒彻底被压制就走时,梁栖月有了动静。
他眉间微敛,回头看去。
只见梁栖月双目圆睁,完全没有一丝刚醒来的困倦。
而后,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滴泪,让萧悯已经抬起手顿在空中。
与此同时,梁栖月转过头,空洞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萧悯说不好这是怎样的眼神。
麻木?悲伤?
他曾在冷宫那些将死的嫔妃眼中,偶尔瞥见过类似的情绪。
可梁栖月又是为何。
她绝非那样失去夫君宠爱,就会自怨自艾的女人。
难道溟部情报有误。
正想着,梁栖月已经从床上坐起,出乎意料的,还扶着他也站了起来。
当梁栖月抓住他的手时,竟然近乎喜极而泣。
“爹爹,我抓住您了!”
“……?”
一道闪电撕裂云层再度劈下,雷声震耳欲聋,暴雨砸得窗框砰砰作响。
在这狂风暴雨中,她的声音仍异常清晰。
“爹爹,我愿意嫁给世子的!”
梁栖月眉眼舒缓,灿烂地笑着,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他摔倒一般。
“世子是承恩侯府唯一男丁,女儿嫁过去,日后就是侯府主母,日子定能过得滋润如意。爹爹,是女儿不孝,做出这种辱没门楣的事情,让您失望了。但是女儿是自愿嫁的,没有人逼迫。就算您一辈子不原谅女儿,也不要走好不好?”
梁栖月仍笑着,眼泪却是没停过,一滴滴砸在萧悯的衣袖上。
萧悯的视线,落在抓着他袖子的手上。
攥得指甲已经有了血痕。
他眉心蹙起,随便扯过一件披风,将人整个笼罩在内。
“溟七,看看她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溟七已经进入房中。
见梁栖月揪着主子的衣袖,他眉头不自觉挑了一下。
“主子,世子夫人这是被魇住了,也就是俗称的梦游症。您现在在她的眼里,没有切实的面容,她梦到了谁,您此刻就是谁的身份。”
萧悯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要反抓梁栖月的手。
将她甩回床上。
见状,溟七赶紧阻止。
“主子不可,凡是患有梦游症的人,都遭受过严重创伤。她现在正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无法自控,意识混沌,与常人迥异。若是被惊醒,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萧悯手一僵,眼色幽深地嗤笑一声。
“我让你进来,难道是想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不成?还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