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大树楼桑村。
其因一株巨大的千年桑树而得名。
常有外人传言,此桑树之下,必定会出达官显贵之人。
然几百年来大树楼桑存却是穷得叮当响。
村里最富的富户也不过有些薄田,其余人等不是佃农,便是仆役,没甚大出息。
久而久之。
此村便是慢慢破落。
徒留下一些没法外出谋生的老弱病残。
少有青年人长留于此。
“四弟,这就是你们村?这也太破了吧?”张飞坐在马上,打量着四周。
刘备老脸一红。
不过倒也确实破,与那蒲元所在的城庙村是天差地别。
“诶!大哥可也住这里,我看着大树楼桑倒是有些门道,尽出贵人。”关羽说道。
闻言。
张飞恍然大悟。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故土虽旧,却埋灵魂。他乡虽好,却只留肉身。好与不好,玄德自己倒也明白。”刘曦说道。
武器锻造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
招兵买马之前,他便是带着刘备等人来这大树楼桑村给刘母告别。
毕竟再一去,却也不知何日了。
现在这个年代对孝道看得极严,稍有差池就会落人口实,背上不忠不孝之名。
“大哥此言在理!此处虽破,但备却在此生活许久,倒是对这里颇有些感情。”刘备附和道。
“四弟,俺怎么看这些人都有些怕你?你不是村里人吗?怎么没人上来打招呼?”张飞疑惑的看着周围路过的村里人。
加上跟着的两名仆役,一共六人。
六匹高头大马进了这小村,那自然是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的。
可他们一进村这些人就像见了贼一样,有些避之不及。
听到张飞如此说。
刘备才缓和下去的脸又红了。
早知道不让他们跟来了,真是丢人。
自己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
家境贫寒不说,少时这些街坊邻居可是让他得罪了个遍。
若是不然,又岂会被母亲送出去读书?目的就是让他转性。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甚前途,不敢回村,只得留在涿县做些织鞋贩履的活计生存。
如今归来。
这些乡里乡亲倒是还觉得他不学无术,惹是生非。
“这...或许是久久未回,他们不认识了吧。”刘备搪塞道。
“久久未回?”刘曦看向刘备,“你不会外出求学就没回来过吧?”
刘备老脸一红,点了点头:“身无寸钱,又如何敢归家?只会惹人耻笑。今日还是这些年来头一次。”
刘曦三人闻言。
纷纷对视了一眼。
说得倒有道理。
就他那织鞋贩履的活计,养活自己都难,更别说衣锦还乡了。
刘曦略微思考了一番,悄悄对着大嗓门张飞低语了一番。
闻言。
张飞咧嘴一笑,喊道:“刘玄德归乡了!刘玄德归乡了!今日宴请宾朋,望各位乡亲们都来。”
声音很大。
感觉周围一里地都能听见。
一时间,大树楼桑村的村民皆是驻足观望,开始议论纷纷。
“刘大耳设宴请客?这倒是稀奇了。”
“可不是嘛!这家伙自从被刘母送出去,可都有好多年未回了。”
“俺看那,没准是这家伙回来借钱的也说不定!看周围那几个大汉没?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是不好惹。没准是刘大耳借驴打滚还不上,专门来要钱的。”
“没错,之前隔壁村就有这样的人,据说那些人就是让欠钱的人回来借钱还债,借不到就打!”
“啊?那刘大娘可不得气死?砸锅卖铁送刘大耳出去求学,他带一屁股债回来。刘大娘病重,眼看没几天活头了,这大耳贼竟然还不让她安生。”
......
周围人议论纷纷。
虽然四人没听到这些人说什么,但看其鄙夷的眼神就知道,准没好话。
“三哥,你这是作甚?我哪有钱宴请他人?这不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嘛!”刘备面色焦急的看着张飞。
张飞咧嘴一笑,示意其看刘曦。
刘曦笑看着刘备:“玄德,既然是衣锦还乡,那就得拿出气派来!你多年未归,伯母独身在家,希望你成材。你如今归来,怎么也得安她心不是?外面过得如何不提,回来咱就得风风光光的。钱的事你不用管,大哥帮你出了。”
说完,便是看向了身后跟着的两名张世平府上的仆役。
“你二人去购置些肉食瓜果,再买些蜜饯,请个好厨子,准备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