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真的不是我干的”她觉得泪珠正从脸上划过,犹如一颗滚烫的炭火“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
“我们相信你,雨笙。可话说如此....”站在篝火前的大哥扫了眼地上沾满血渍的裙子,又重新将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对吧?我派人查过他的身份,他本该是个卫戍边界的士兵,可他却跑到了这儿,在帝国的祭祀上。按照规矩,我们本该把这逃兵处于死刑,而你如今却帮我们把这完成了。”他的手缓缓握住自己的手。好热呀,简直就像火焰一样。“我们不怪你,你只需向父亲大人承认是你把他杀了,然后——”
“然后把我移交给司法官?对吧?”她扬起了眉毛“那你去吧!让他们来抓我!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我!”
“雨笙.....”
“不!我不听!我不听!”
“只是认个错而已.....这没什么的。你瞧,瞧我手上这道伤疤,这就是我之前和银牙领领主继承人战斗时打伤的,父亲大人总是告诉说:亲王继承人和其他领主的继承人之间绝不能私下展开决斗,尤其还在对方发起的情况下,这样有失尊严。可我照样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疤”他嘴角咧成一道骄傲地弧线,随后又向自己凑近一步。一股淡淡的柑橘香与汗味随之传入鼻中“你只需去找到父亲大人,然后给他说明来龙去脉,一切的问题就——”
“要去你自己去吧!”她从座位上噌得站了起来,一座花瓶也随着落在地上被摔成了数块“我才不!不!“
几乎一瞬间,她发觉整个卧室都忽然陷入了一片宁静。管家的女儿正冲她窃窃私语,婉莹也停下手中的针线,一脸凝重地看着她,好像她忽然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都要来怪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却一个个说是自己干的!
她觉得鼻子一酸,等眼泪又要止不住流下之前拔腿向屋外跑去。“你去哪?”大哥的喊叫声在身后徘徊“马上就到晚上了!”
“那我去死好吧?!”她像毒蛇般将话一字一字吐出,接着继续奔往低垂的夜幕之中。
微风拂过,拨动着几颗哨兵树在头顶沙沙作响。夜夜笙歌正从窗外不断倾泻,沉寂在墨黑色的暮色之中。广场上,此时正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在东面的一颗树下,一群斯坎达人正围在一起,互相决斗搏杀。这是帝国人在祭祀上的传统之一,他们相信只有在此时流血流汗,才会在来年获得更多的收入,在帝国各地,每年因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们却没觉得晦气,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值得纪念的象征。
可她却觉得这是个笨念头。来年的收入不是该来年努力才是吗?光在一个节日上流血流汗有什么用呢?她趴在栏杆上,一只腿顶着自己的膝盖,一只腿则百无聊赖地前后晃动。
不过虽然如此,她还真想和那些在拼杀角色互换,尽情沉寂在剑与刀的铮响之中。她讨厌像个乖乖女一样每天呆在家里,血与汗的滋味才是自己想要的!最起码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劳累和伤痛还能让她暂时忘记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儿糟心事实在太多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男孩能舞刀弄剑?她们就得等着嫁人养孩子?!这一切可真不公平!一根树枝在她的掌折成两截。
一股丁香与茉莉的香味随风飘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可她转头望去,看见的却是一头火一般的长发“原来你果然在这儿”婉莹的声音和她的脚步一样轻“我听那些侍卫说,你跑到这儿来了。”
她没理睬她,只是继续看着决斗场上的帝国人继续战斗。那个头上缺了一块犄角的斯坎达人一个旋身,用尾巴掀起一阵灰尘遮挡了对方视线,随后挥去胳膊,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另一个人的脊背上,在场的人纷纷叫好,她也举起双臂跟着喊道“没错!就这样!打他后背!用力打!”
可婉莹却将眉头拧成一结,将自己的胳膊轻轻拉了下来“你得回去认错,雨笙,给你大哥,还有亲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