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乡集上,碰到了六年多没见的老朋友王胜杰,他俩算是忘年交。当初夏福的单位离这个老朋友家不远,王胜杰年纪和夏冬年纪差不多,他们以叔侄相称。
自从夏福离职回家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他俩脾气相投,很说得来。王胜杰在家务农,农闲时,就和光棍弟弟一起上山打石头卖给村民盖房做地基用,在雷管炸药等管制品上夏福给过很多关照。
王胜杰的老婆,也经常把家里种的各种时令蔬菜或是菜籽油也或者是大白米什么的,经常给夏福送。
子茜刚出生时夏福还没被免职,英子坐月子期间,全是王杰胜老婆在那伺候,还把自家养的老母鸡杀了给英子熬汤喝,那应该是英子这辈子最幸福的时间了,只是生罢子茜没多久夏福就丢了工作回老家了。
这次在乡里集上见面,真是久别重逢,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四目相对,眼圈都红了。
刚过完年的天气还是非常的冷,大家还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夏福他们俩,找了个有阳光背风的地方,蹲在那细聊家常以解多年不见的相思之情。
原来王胜杰要去亲家拜年,正好路过夏福乡的集上,以前夏福和王胜杰是一个乡的,现在分成了三个乡,他们就不再是一个乡了。知道了夏福目前的困境,王胜杰当即表态支持。他非常欣赏夏福的才干,认为夏福该有更好的前程,关于被家里打架受牵连丢工作的事,他也是非常难过直喊可惜。
王胜杰当即决定,先不去去年才嫁到夏福乡的小女儿家,直接先去夏福家接上子茜后,再去给亲家拜年,这样就省了夏福自己送去,来回跑的麻烦。再说了,他没去过夏福家,他一个人也还找不到夏福家。不如现在就跟着夏福去他家,直接带上孩子,去亲家拜完年后,就直接带子茜回他家去。
他家屋后就是小学,也方便,有了老朋友的相帮,夏福高兴极了。
晌午的阳光,从偶有白絮飘过的蓝天猛泄而下,龙王潭的水面被风吹荡着,似有无数的鱼儿在逐浪踏舞。岸边无叶的老垂柳和着波浪摇摆,似乎‘刘神仙’还在那轻摇着枯黄的烂蒲扇,在那喃喃自语。
门前的花公鸡绕着圈的撵着去踩压那只短尾母鸡,另一只油亮脖子金黄脚的大红冠公鸡低着身子伸长脖子,脖子上的金毛一根根竖立起来如遇见敌人的刺猬一般,贴着地面就向短尾巴母鸡身上的花公鸡冲去,吓的在旁边找叶草籽吃的的翻毛母鸡,低着尾巴‘嗦嗦’的钻进了不远处的枯草林中。
子茜眼里含着泪,怀里抱着已用过半年的书包,此时已没有了去年秋天要去上学时的兴奋,她就要跟着这个她从没有过印象的精瘦的老爷爷离开爸爸妈妈了。子茜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紧紧的抱了抱在那依然玩耍的弟弟,她努力的忍着泪水,不让泪水流出来让爸爸看到。
寒冷的西北风,把子茜没有被绑住的乱发,吹得在空中孤寂的摆动着,黑白相间的花狗‘闯闯’一会儿跑回家,一会儿又跑到子茜身边抵着子茜的腿,来回往复,发出低低的‘呜呜”的哀叫。
这是一只通人性的狗狗,它是子茜的捍卫者。子茜不管孤身走到哪里,‘闯闯’一定会陪伴在她身边,跑前跑后的警戒着,有了它子茜没想到过害怕二字。
子茜要离开家了,‘闯闯’在做艰难的抉择,最终‘闯闯’在跑回家很大一会后,又赶上子茜,围着子茜摇着尾巴舔着子茜的手,就这样她们主仆两个,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