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犹带猩红，此天之下，白骨重重。

柳清风持剑立于大坑之上，手中初月血光泛泛，虽不很重，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刚刚一击着实惊天地泣鬼神，一旁的众人早已目瞪口呆，几位剑皇亦是目光微震，但柳清风却觉得还远远不够，这一剑尚不足以抹杀剑南天这个同样拥有绝世上古名剑的剑皇。

诚如柳清风所想，剑南天并未就此陨灭，几道呼吸之后，在大坑的烟尘尚未散尽之际，一阵密集的冰锥狂暴射出如群蜂般扑向柳清风。

“呼！”柳清风长剑一挥，那密密麻麻的冰锥瞬间化为乌有，而不远处剑南天已然站在了坑外，与柳清风对视而立。

此刻的剑南天却是没了前面那般洒脱豪气，他蓬头垢面，胸口处的衣裳破损殆尽，殷红一片，翻出的血肉令人触目惊心，好在他及时用冰封住了伤口，倒也没什么大碍。

“果然，刚刚那一击还是不够。”柳清风想着嘴角居然是露出一丝兴奋的笑，而仔细看去，剑南天的嘴角不是挂着同样的笑么。

曾有仙人言道：“人本兽，兽性野，杀戮嗜血，人与兽，无异尔。”

笑未收，柳清风已是冲杀而至，唇未平，剑南天眼带兴奋是迎了上来，二人手持各自的名剑如两条上古巨龙般在空中撕咬、碰撞。

众人愕然地看着场中的打斗，心中又惊又恨，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上去帮忙，剑、柳二人虽然都仅是剑皇级别，可靠着各自的剑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已远远超过一般剑皇，剑气所到之处石碎山平、未有完物。

一番对战下来柳清风着实惊讶不小，他已知剑南天很强，可是没曾想竟强到如此地步——剑南天已然受伤且此时尚处在初月的领域之力下，可在和自己对战时丝毫不弱下风，换而言之若是一开始便由自己与之单打独斗说不定已经败下阵来。

自然，如此强势剑南天手中的寒冰功不可没，但他自身的实力也绝对不可小觑，只有真正的强者方能驾驭一把好剑，方能充分发挥一把好剑的力量。

“这家伙还真是……想来应该称得上当今天下第一剑皇了。如若不是在初月的领域之力下恐怕我已经败下阵来，但剑的力量也是一名剑修者的力量，在初月的领域之力下，我才是王者！”

想罢，胶着之中的柳清风突然拉开与剑南天之间的距离，刹那，一道巨大的暗红色剑影从空中射向剑南天，由于领域的压制，剑南天速度下降，已然躲闪不及。

“砰！”

剑南天靠着寒冰强行接下这一击，身体则是被震退数米，然而尚未站稳，下一击却已破空而至。

“砰！”

“砰！”

“砰！”

……

剑南天实在是抗打，同时运气也不错。

如前所言，初月的领域之力能够提升激发者的实力，但提升的程度颇为随机。这前面数击对于柳清风的攻击提升并不高，至多提升了一到两倍，靠着寒冰和自身的强大剑南天且能够一一抗下来。但接下来的一击，幸运女神却不再眷恋他，而是选择站在了柳清风一边。

暗红的剑影变成了黄白色，依旧由虚空中破空而来，但其气场与之前已是截然不同，周身之光晕浓稠的近乎液化，速度亦是快上一倍不止，前面一击才与剑南天接触，这一击便已到了跟前。

“砰！砰！”

没有思考的余地，剑南天眼露惊骇，本能地防御全开，但这最后一击远非现阶段的他能够抵御。只见暗红的剑影急速破了剑南天的防御，如钢针刺泡沫，更是无视寒冰剑的存在，直接穿透了剑南天的身体。

“轰……！”

声如爆破，地面迅速塌陷，一个比先前要大上数倍的超大深坑跃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击过后，整个世界刹那间安静下来，静得每个人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全力以赴的柳清风，看到初月的领域之力，此刻他们只能在心中大赞：“强！实在是太强了！最强剑皇非他不取！”

柳清风自是知道众人的惊讶，但却并不怎么喜悦，甚至可以说毫无喜悦之情，正如他先前对剑南天所言，江湖，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今日一战自己的家底瞬间曝光，这绝非一件好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剑皇之上依旧强者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