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回去拿的话等下又撞见什么不得了的……就真的说不清了……
【临别之日】
“喏,这是连夜赶工做出来的,还有你额外问我要的那些同种布料的针线也在里面了。这回姐姐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掌柜将一个包裹递给穗,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良,“要是他脸上的疤痕能少点,应该会更搭些。”
“那些印记在我九年前刚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了,要是哪天突然没了,我应该也会不习惯吧?”穗接过包裹,也跟着看了一眼身后不远的良,“你单独叫我走远一些,就是说这个?”
“那当然不止,我听洛阳城里的军爷闲谈的时候说,那天晚上的烟火似乎是那个李闯王特地为你们放的?嘛,虽然城里的百姓其实并不在乎为了谁就是了。”掌柜说完沉默了一会,眉头微皱似乎在纠结些什么,“按照你这几年的经历,想来是不会和闯王有太多交集。所以其实就是为了他一个人放的吧。呵,听说他在攻下洛阳城后不久就为了寻人和闯王辞行,我原本还以为他对你有那个意思连闯王的高官厚禄都可以舍弃。不过看你们两之前的互动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他不是。穗,你真的觉得你们两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我不知道。”穗回答不上,只得别开了目光,哀愁而无奈地说着,“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和他的瓜葛,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我原以为只要能够再见到他,我心里应该就会更清楚些,更安稳些。可自打重逢之后,有时反而会感觉更加不安了。没见到他的日子里,这心里总是时不时想起他;如今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聊到什么地步能恰好地不那么轻易被察觉……”
“你们这关系还真是复杂,这么一看我终身不嫁倒是省了不少烦心事。”掌柜无奈地摊着手,自嘲般地苦笑着,“不过你们此去扬州,不就可以见到鸢么?她心思灵巧,点子也多——哦,她正好好像还婚嫁过,实在不行让她给你支点招试试?”
“此去扬州要先走洛水,途径洛宁、宜阳、微山湖等地,路途也算遥远。谁知道这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他这迟钝的家伙,能在到扬州前变得主动一点我都谢天谢地了。”穗只是一叹,随即又打起了些精神,“不过我已经知足些了。能与他重逢总归是好事,若是那时他没有在离开洛阳的雨天里席地而睡,我们怕是又要错过了。”
“说得没错,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算不上完美,但已经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了。”掌柜看穗稍微振作了些,嘴角也略微满意地翘起了些,“穗,你现在已经可以在我面前自然而然地谈论他的木讷和你的顾虑了。这比起之前那个害羞得三缄其口的你,虽然会让我少了很多乐趣,但果然我还是更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如果真有哪天你们修成正果了,可千万记得通知我,我会给你设计一套正经的——嗯,还是尽量正经的吧,话不能说太死。”
“所以说你这家伙真是……”穗渐渐习惯了掌柜的性子,略微不满地瞪了一眼之后很快便又浅浅笑道,“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按我的想法去做的。”
“这就对了,反正目前看来好像也没有你的竞争对手不是么?”忽的一阵清风吹过,路边的柳枝也随之摇曳了起来,时不时还有些各色的花瓣随风起舞着,“嗯,春风涤荡,万花飞舞,看来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呢。那么,也该继续启程了,我的傻妹子。”
“嗯!”穗将怀中的包裹抱得更紧了些,稍稍向掌柜鞠了一躬,便挥手作别,跑向一旁久等着的良那边,“我们有机会会再回来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你们这么久都说了什么啊?”良等穗跑到自己身边后才并肩启程往城外走去,“我总觉得我那天外衣忘了拿应是有些着凉了,刚刚这风也吹得怪凶的……”
“良爷真是的,好歹从军九年了,怎地突然这么弱不禁风了?看来又要我多照顾了呢。”
“呵,这丫头刚刚说的,是‘我们’会再回来么?”掌柜看着二人互相说笑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嘛,不想那些了,还是提前准备好嫁衣吧。这次要设计什么样的呢?果然还是不要太正经的吧,反正最后那丫头都会收下的……”
应该……会收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