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良微微沉思了一会,“那寻到的那个医者是怎么形容我的情况的?”
“他说良爷心气郁结,还有什么阻塞来着,有些我听不太懂……但大致应该是说是心病的意思,”穗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断观察着良的反应,“我想既然是闯王信件寻来的人,那应该不敢随便乱说,而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若是心病,那良爷什么时候醒,不就都只能交给那些说不准的因素了吗?所以我只能让他尽可能留几副或许有用的药给良爷,然后继续煎药,喂药……差不多就这些了,良爷现在可是要怪罪我吗?”
“我还以为你隐瞒的是什么事呢,那信件大哥既然交给你保管,自然是觉得你有分寸,你觉得应该用那就用便是了。若还是放心不下,等我身体好些,我写封信给大哥,告知其中因果,也让他无需挂怀便是。”良先是淡然地笑了几下,宽慰了几句不安的穗,之后又是稍稍叹息,语气有几分怜惜,“倒是你,自你我重逢以来,我可从未见过你现在这般有些忙乱的模样,想来这几日照顾我的事大部分都是你在亲力亲为吧?也算是我对不住你了——”
“良爷莫要这么说,”穗不禁有些惶恐,赶紧轻轻捂住了良的嘴,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良爷的风寒应该是那日落水时救我所致……而且回客栈之后我也耽搁了良爷一些时间,没让良爷尽快去暖好身子,所以应该是我对不住良爷才是。”
“呵,因为什么染的风寒并不重要。那个我未曾见过的医者说的倒也没错,我这次的昏迷想来应该也确实是心病的因素要多些。你忘了我昏迷不久前刚做过噩梦吗?他若是以此去找大哥领赏,倒也应该。”良只是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着,随即又闭目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那时没有与你详说,不过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姑娘!”船家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打断了接下来的对话,“公子醒了吗?我刚刚按你的吩咐,又去买了些草药,应该可以再多熬几副——诶,你们……公子已经醒了?”
“是啊,”良在穗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了些,穗又随手捡了几个垫子垫在良的身后,“也是未曾想到我从军九载,却是如此体虚无力,有劳船家费心了。”
“疾病无常,何来所谓从军便得不了病?公子说笑了,”船家也是看出来良的客套,只是摆摆手应和了几句,“而且要说费心的话,我也基本只是按着这位姑娘的意思去办罢了。她基本事必躬亲,为了帮你找个郎中,邻镇可没少跑呢。我一个老头子做事没那么细心,所以煎药喂药也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她可比我这老头子辛苦多哩!”
“这样吗?煎药可不轻松,刚醒来的时候也是看她弓着身子在那,实在颇为不易。”良微微点头,感激地望向一旁的穗,“不过话说回来,说到喂药的话……我竟都没怎么感觉到?”
“那大概是这位姑娘照顾人照顾得颇为得心应手吧?”船夫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微微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们不敢擅自挪动公子的位置太频繁,所以刚开始喂汤药时,因为身位的问题,倒是有好些次反溢了些出来。后来姑娘说她想到了什么法子,只需要她一人足矣。我也就没再多担心,所以也没跟着帮忙,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法子?”
“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良也是略微吃了一惊,反观穗却别开了视线不知道在看向何处,“实在是辛苦你了,满穗。不过你用的是什么法子,不妨也跟我和船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