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瑕知道不能再对张笑微隐瞒,他只有把实情都跟张笑微说了,张笑微才不至于坏了他的计划。否则以张笑微大大咧咧的性子,迟早一天会被她说漏嘴。于是杨少瑕便把从荆州出发一路上遇到欧阳啸霞,以及欧阳啸霞临终嘱托,还有他蒙面以欧阳啸霞身份去行刺梅青衣结果失败的所有事情都跟张笑微说了……并嘱咐张笑微千万不要说出去。
张笑微的两只眼睛睁得更大了,呆了老半天,才拍手笑道:“好神奇!好有趣!好好玩儿!”
杨少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可真是投错了胎!”
到了戌时,两人已经吃过晚餐。杨少瑕对张笑微说道:“你晚上早点睡,我晚上有事情去办;你就睡床上吧,我回来后在地上睡。你记住: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去搭理,只管睡你的觉就行了……能做到吗?”
张笑微点头回道:“你说你和你义兄都打不过她,那你晚上再去会不会有危险?”
杨少瑕道:“不能因为打不过就不去打了,有些事情必须做,就跟上茅厕一个道理:你不能因为茅坑又臭又脏就不去拉屎了吧?”
张笑微白了杨少瑕一眼,走向床铺躺了下来,说道:“你可真会打比方……”
杨少瑕不再答话,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窗外雨打芭蕉叶子沙沙作响,少瑕脑袋里面想的全是再次行刺时的场景。他模拟了很多种双方交战时可能出现的画面,每次到最后梅青衣都会祭出那一招“一剑霜寒”,而少瑕每次都无法去化解。少瑕心想:无法化解又如何!这件事情终归要去做的,这次行刺应该比第一次多了些经验,何况自己的功力也有了长进;只要我没被她杀死,我就一次接一次地跟她纠缠,相信总有一天将她击败!每次最差的结果无非是个死,大丈夫又何惧死哉!
亥时已过,杨少瑕又换上一身黑衣,脸上蒙面,轻步直奔梅青衣的住处。第一次行刺时那扇窗户已经修复,并且做了加固。杨少瑕轻轻推开另一扇窗户,一个翻身潜入房中。他轻跨三步,就在离床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他的右腿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忽然梅青衣床头的小铃响了起来!少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知道梅青衣鉴于上一次的涉险,如今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梅青衣轻轻一跃跳在床外,迅速将“青衣剑”握在手中。梅青衣虽说做了防范,想不到这个黑衣人才过几天便又来行刺,当真是勇气可嘉。
梅青衣冷冷地道:“你该知道我已有了防范,今夜你还敢来,须知今日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杨少瑕冷笑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说罢抖动手腕将手中剑旋转出数个剑花,然后一剑直进,疾刺梅青衣胸口正中。梅青衣挥剑自左向右,拨开杨少瑕这一剑,顺势挺剑右削,砍向杨少瑕的左肩。杨少瑕往右一个侧身,大力挥剑自上而下,纵向直劈梅青衣。梅青衣感受到一股剑气扑面而来,于是迅速后撤两步,避开了来势汹汹的这一剑。在梅青衣后撤的一瞬间,杨少瑕发现此刻她的左侧有了破绽,便将全身内力注入剑身之上,以《欧阳神剑》之绝招“蜀山云开”直袭梅青衣左路。梅青衣知道情势危急,绝招“一剑霜寒”反守为攻呼啸而来!二人的剑交锋在一处,少瑕的剑刃被“青衣剑”斩断,“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而“一剑霜寒”的威力过大,凌厉的剑气掠过杨少瑕的右胸以及右臂,直接划破他右侧的衣衫,进而在他右臂之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滴滴落在地上。杨少瑕右侧衣物里的匕首,也掉落在地。如若不是杨少瑕提前护住了全身经脉,此刻恐怕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梅青衣一个快步上前,将手中宝剑架在了杨少瑕的脖子上。
梅青衣道:“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说罢梅青衣伸出左手要去取下杨少瑕面上的黑布。
杨少瑕自然不肯,梅青衣右手持剑架在他左边的脖子上,他便顺势向右一个旋转,梅青衣的剑此刻转为架在他左侧后脖颈之上。梅青衣见杨少瑕想开溜,迅速将右手剑交到左手,右手一把按住他的右手腕,在少瑕背后用力扭住。力道用的相当大,以至于少瑕想挣脱开,反而被扭得更疼,然而他始终没有因为疼痛发出任何声音。梅青衣不信他不疼,又加大了力道,杨少瑕终于冷哼了一声……梅青衣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感觉不到疼呢!最后还是发出了声音,不过声音没有一般人叫得那么难听……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