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夫人也心疼孙女这么快入学,但她不能坏了规矩,于是她挑好的说:“你别担心,你哥哥国华曾在太学就读,及推崇里面的先生,太学离亲仁坊很近,你刚回京城,可以在里面认识很多年纪相仿的孩子,你就当去玩玩,免得闷在家里,憋得慌。不过入学也要准备,不急于一时啊。”
程夫人看老夫人发话,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说:“反正这几天快到旬假,你在家歇着,等你妹妹考完试,让她陪你好好逛永安城,假期结束你再上学吧。”母亲和颜悦色的道。
“那假期什么时候结束啊?”昕芮焦急的问,心里想着,假期起码一头半个月的吧。
结果程母比出三只手指。
“三个月?那我还可以接受。”昕芮窃喜到。
程母摇摇头,用力又比了比三根手指,笑而不语。
“三十天?这么快!”昕芮沮丧的说。
“不是,是三天。”程母微笑着说。
可想而知,昕芮当场就腌菜了,但是现实是改变不了的。看着在座家人一脸坚定的神情,昕芮只能回房间自我冷静。
三天假期很快就过了。除了早上偶尔睡个懒觉,其余时间都在收拾和准备上学的物品。连悲华伤月的时间都没有,再如何叹息,入学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第三天的五更天,坊间的晨种接连响过五下。昕芮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马车旁听着父亲母亲喋喋不休的教导,她强撑着眼皮,拜别了父母亲,正式开启太学的求学之路。
在马车内,昕芮和昕妤漫无目的的闲聊,从妹妹的嘴里多少了解太学的事情。
太学的入学年龄都在十二到十八岁间,太学是大昭朝的最高学府,每期录用三百人,其中五十人是京师的名额,其他名额由下面的州县平分。这五十人都是五品以上的官职子女和皇亲国戚,都是朝廷有分量的官员子女才能进来。学习年限为九年,如果提前完成学业可以提早结业。国公府的大公子关国华就是当时太学里名镇四海、迷倒万众少女的京城四公子之一。其他三位是当朝权倾一时的晋王爷、当朝驸马爷卫相之子—卫然,还有一个是卢国公的孙子—赵敏之,也是驸马爷。所以在太学里能钓到一门好姻缘,特别是梦当户对的好姻缘,是京城众名媛的梦想。
昕芮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说话,昕妤见姐姐累了,也不唠叨,自己拿起书本安静地看着。其实昕芮心里哪里是累啊,而是大骂坑爹啊,自己将要进入龙蛇之地,那些在世家里浸淫了这么多年的郎才女貌,额,不对,是豺狼虎豹,自己这个长期养在外的野蛮人,肯定会不合群,最好平平安安过完这几年,在家混日子好了。反正自己的身子这样,应该没家庭敢向自己家提亲的,想到这里,右手不由摸了摸胸口,心悸的毛病好像很久没犯了,或许是师傅的药有效。她嘴角不由的笑了笑,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己大难不死,应该命硬得狠。
太学设在兴宁坊,离通化门很近,接近朝阳宫,靠近莲花山,反正依山傍水,占地广,气势宏伟。街道两侧槐荫夹道,大街东西两端和太学大门两侧有彩绘牌楼。正门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是当朝皇帝对太学的题词。太学坐北朝南,中轴线依序为北京太学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依序为集贤门、太学门、琉璃牌坊、辟雍、三十三间堂、好学门、静门、学艺堂。门口左为钟亭,右为鼓亭。
辟雍建于中轴线中心一座圆形水池中央的四方高台上,是一座方型重檐攒尖顶殿宇。四面开门,设台阶六级。辟雍周围环绕著长廊,四面架设精致的小桥横跨水池使殿宇与院落相通,每一年皇帝都会在此举举办大型的演讲,或者进行大型学术交流活动,平常不开放。三十三间堂是学生上课的地方,再往内是崇文阁,太学的藏书楼,还有最后的学艺堂和学武堂,女子练舞的地方和男子学武的地方,一个在后院,一个在墨湖旁。另外学生宿舍、食堂一应俱全。
昕芮因为第一天入学,必须到敬一亭找太学的主簿报道,核实自己的玉蝶,确认身份,然后领书册到学堂上课。据主簿的介绍,太学每十天放两天旬假,每年五月份放团假,重大节假日也会放假。太学的课业有很多科目,专业课包括《周礼》、《礼仪》、《礼记》、《左传》,兼修《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公共课是《孝道》、《论语》、《国语》、《尔雅》、《说文》。另外男女还要在琴棋书画舞(武)中挑三科选修,保证太学出去的男女能文能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落大昭朝学子的脸面。
昕芮心里叫苦连天,却无能无力,叹了口气,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她一路上看到太学的不同学生,女子穿着和自己相似,都是藕色齐胸襦裙,外套银灰色短袖小袄,头上没有广插钗梳。男子统一着藕色圆领内袍,外披深蓝色长衫,头梳平巾冠。但唯一区别的是,昕芮的衣裙和袖子边上有一圈银色的镶边云纹,听妹妹说,这是太学里四品官员、皇亲国戚才有的特殊标识。虽然太学给广大学子,特别是平凡的学子提供了学习升迁的机会,可贵族特权主义偏偏潜在其中,昕芮虽然生在勋贵之家,但自己在市井长大,师傅的教导、日常的行为习惯与普通百姓无疑,更别说才学礼节之类的,只怕以后这日子混得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