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献不禁上手去摸了一下门上的琉璃,果然冰冰的,不禁啧啧称奇。进得门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瞬间吴文献似乎被温暖所包围,连身子都舒了开来。“这屋子怎么这么暖和?”
小哥得意的说道:“我们所有的房子都有供暖系统,您看这边这一排管子,都是有热气环绕的,所以到了冬天就会温暖如春。到了夏天,这些管子里面可以接上冷水,屋子里还会很凉快。”
吴文献环视了一下,果然周边一圈都有一排扁扁的铜管,这时他又发现整个房间全部用米黄色的地砖铺地,边上还嵌着黑色的边,明亮照人,干净清爽。
看见郑建德注视着旁边摆着的沙发,小哥说道:“客官您看,这是我们最新生产的沙发,您坐坐看,特别的舒服!”
郑建德往沙发上一坐,一下子又跳了起来,看了沙发一眼,又重新坐了下去,说道:“振岳兄,你也过来坐坐!”吴文献也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屁股深深的陷了进去,往靠背上一躺,实在是舒服,不禁笑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舒服?”。
“这是用棉麻等东西填充的,我们所有的椅子都配了这样的垫子。”坐了一会后,小哥又带他们看了厨房、卫生间等各个房间,特别是卫生间配备的镜子跟抽水马桶,更是让吴文献眼前一亮。郑建德倒是不以为意,这些东西他曾经在永康宾馆见过。
两人试探着问小哥出售的价格,小哥回复是三千两至八千两不等。吴文献有所犹豫,但郑建德却是毫不犹豫的定了五套八千两的,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把父母和两个兄弟都定一套,另外一套留着招待客人。
“振岳兄,你也定一套,到时咱兄弟两走动也方便些。”见吴文献有些犹豫,知道是嫌太贵了,说道:“振岳兄也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听说买房子是可以贷款的,是吧,小兄弟?”
“是的,我们是跟银行联动的,利率绝对优惠。首付三成,贷款最长期限是三十年。”小哥说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详细的利率及还款数额,他指其中一行说道:“客官你看,这是三千两的房子,首付三成是九百两,贷款两千一百两,还款期限三十年的话,每月还款12两一百文。还款期限二十五年的话,每月还款额是十三两四百文。”
见吴文献还在犹豫,郑建德说道:“振岳兄不要犹豫,房子必不会多,现在我们抢得一套是一套,到时没房子想从别人那里买,估计这点钱都买不到,你想想那一面镜子如果单独拿出来卖的话,也得几百两银子,这白捡的钱为什么不要?”
吴文献咬咬牙说道:“买了!”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哥笑着说道:“两位不必担心,这个楼盘只有八十七套房源,这些房子位置好、装修豪华,以后肯定会增值的,肯定不会买亏了。我们稍北些也有一个楼盘,每套只要两百两到八百两不等,不过那是卖给那些穷人的,您二位一看就是富贵惯了的,哪能跟他们住在一起。”
小哥的一番话让两人眉开眼笑,人就是这样,如果能在某方面显得高人一等肯定是高兴的。两人在沙盘前面看了半天,终于选定了房子。小哥笑着说道:“两位客官,我们的付款条件是这样,两位先把首付款付了,不管是不是全款都先预付三成,两位是今天付还是过几天再来付?如果今天付的话,我就跟两位去一趟银行,直接把钱款打到我们帐上就行。如果是过几天再付的话,您二位跟我约个时间,到时我们银行见。”
“自然是今天付。走,我们现在就去银行。”郑建德笑着说道:“那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住进来呢?”
“我们的工期是一年,差不多明年年底就可以搬进来了。”小哥的回答让郑建德很是满意,挥了挥手,几人往城中的银行而去。
等办完银行的事,两人又一起用了个饭,回到临时租的小院已经天黑了。刚进屋,临时雇来的小厮就迎了上来,说道:“老爷,刚刚来了一封信。”
凑着马灯,吴文献一看,却是张月来的信。他连忙拆开信,仔细的读了起来。张月先是诉说到了江北后的情况,无非是一些牢骚,说什么大帅现在只信任杨大甫那个马屁精,把他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甩在一边,他在江北过得也不如意云云。
接着话锋一转,张月劝他有了钱还是买些田地来得稳妥,不要瞎折腾,把钱折腾光了到时候再想赚可就不容易了。
张月是河北人,吴文献是河南人,两人都是半道跟着李成栋,加上脾气相投,自然而然走得近些,现在张月受到李成栋冷遇,估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吴文献,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张月绝不会拿此说事,反而是为吴文献担心,倒是让吴文献有些感动。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直到坐到屁股发疼,也想不出如何回信。有心劝张月干脆率兵投降,但又怕信落入别人手中,反而害了他。
此时他又想起了今天看房的经历,不禁心中一动,倒不如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地寄过去,即使被人截了信,也不能证明什么,但张月肯定能看得明白,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如果他投降反正过来,他也能过得很好!
江南江北此时虽然已属敌对双方,但其实大家基本同出一源,双方将领也是很默契的默认了民间的书信往来,每天都有无数的小船在一些偏僻的地方靠岸,互相传递着书信,一般也没有人会去拦截。
但吴文献的信偏偏就被杨大甫给截获了,原来张月刚刚被调去通州守卫,由于事情来得过急,张月还没来得及写信靠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吴文献还是按原先的地址给张月寄信,而此时张月在扬州的家已经被杨大甫派人监控,凑巧就截获了吴文献的信。
看着手下兴高采烈的拿着信过来,杨大甫大喜,虽然吴文献并未署名,但同僚多年,他的笔迹还是让杨大甫一眼认了出来,他马上小心的拆开信,试图在信中找出张月交接敌军的证据。
没曾想吴文献在信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军事上的话语,而只是一味的描述着在杭州的一些琐碎生活,开始看着他还有些失望,但随即他又仔细看了一遍,“那贴着的镜子两尺见方,光鉴可人......整个房子要价三千两。”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他刚刚给新纳的小妾买了面一尺见方的镜子,整整花去了他一千二百两银子,而那栋房子里面有四面镜子,却只要花三千两银子,光光这镜子就超出了房子的价格,他微笑了一下,肯定吴文献这样写是别有用心,如果他不知道镜子的价格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认定吴文献是骗人的,可是吴文献为何要骗人呢?自然是想收买张月!
他兴冲冲的拿着信去找李成栋,“大帅,你看,这吴文献分明是蛊惑张月,说不定张月已经投靠了那边,他现在守着通州这么重要的地方,万一有变,明军从通州登陆,就可以直接威胁到泰州,甚至扬州了!”
李成栋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只是吴文献来的信,可没见张月给他回信,你瞎猜疑什么?”
“大帅,非是末将猜疑,实是张月与吴文献本身就交好,又是半路投靠大帅的,不可不防啊!”
李成栋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点头道:“看来得把张月调离通州,不过他刚刚上任,还是等个一段时间再说吧,到时我再找个理由把他调到兴化去!你封信你想办法给他恢复原状,还是送到张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