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春雨贵如油,但对于李庆与李二娃二人来说,这场雨属实有些遭罪,不一会他们的身上就全湿了,冷冷的水浸住了全身,一阵寒风吹过,两人不禁瑟瑟发抖起来,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镇口有一个破旧的凉亭,几个人钻了进去,这凉亭也是年久失修,到处漏雨,这一停下来,李二娃感觉更冷了,他不禁说道:“两位军爷,能不能把手给我们松开,我们把这湿衣服脱一下,这都是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行,这是纪律。”一个士兵冷冰冰的说道。不过说完后,他倒是四处张望起来,见远处有一个草垛,他走过去抱了一堆干草回来,从马上拿出一个东西划了一下,就打着了火。
火升了起来,突来的温暖让李二娃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知道自己已经受凉了,不过此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拼命的靠近火堆,努力让自己的衣服能尽快烤干。
这场雨来得快也走得快,太阳很快又露了出来,但经过一场雨后,似乎天气也寒冷了不少,衣服还是半湿的,而干草堆已经灭了,冷风吹过,原本稍有回暖的身体又冷了起来。李二娃与李庆不停的边走边跺脚,以驱赶身上的寒气。李二娃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两位军爷,我有一个朋友在贵军,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见那两位士兵转过头,他说道:“秦武你们认识不?”
“不认识!”其中一个士兵说道。只一个士兵则说道:“秦武这名字好熟,我好像有一次听我们营长说过,让我想想!”顿了一顿后,那士兵兴奋的说道:“秦武不就是老旅长吗?你不记得了!”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就他也能认识我们老旅长,我看肯定不是。”
李二娃也不知道旅长是什么职务,不过想想也是哪有这么凑巧,不过他还是说道:“两位兄弟,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说不定还真是呢?”
“这会可打听不了,估计这事只有我们旅长知道,不过旅长这会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二娃无奈的转过了头,这时其中一个士兵叫道:“教导员!”
李二娃转过头,果然见到原先那个小兵走了过来,不过看他样子倒是老气横秋的回了个礼,说道:“你们跟我走吧,找个老乡家给他们烤烤火,可别把他们给冻死了。”
几个人来到了镇口的一户人家,教导员敲了半天门,终于有人打开了门,“老乡你好!我们是大明北伐军,这里有两个人淋了雨,想借你家灶台烤一下火,顺便给他们熬碗姜汤,我们会给你们钱。”
那老乡见是几个当兵的,一时愣住了,想拒绝又不敢,最后还是把他们让了进去。烤了火,喝了姜汤后,李二娃的身子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只见那小教导员也喝了碗姜汤,笑着对那老乡说道:“多谢老乡了。”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从中挑出了一张绿纸递给老乡,说道:“老乡,这是一百文,等商店建起来你就可以买东西了。”
那老乡接过一看,虽然纸做得很好看,但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张纸能买东西,只听那小教导员又说道:“老乡,你们里长家住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
或许是见到这个小兵还算有礼貌,那老乡也就答应了下来。出得门来,来到另一户人家,那老乡敲开了门,出来一个老者,自称是本地里长,姓屠。小教导员上前见礼后说道:“屠里长,这次交战,损坏了大约一百三十亩的麦苗,由于麦苗损坏程度不一,我们准备每亩补偿你们一百文,还要烦请里长组织各百姓去实地统计一下,公平分配。由于我军务繁忙,没办法在这里久呆,此事就麻烦里长了。”说完从兜里掏出十三张红票一张黄票和一张绿票,交到里长手里,说道:“这是大明币,等小镇上的商铺建起后,可以拿去买东西。”
屠里长不知所措的接过大明币,一时领会不了其中的意思,小教导员却已经行礼走了出去,正在此时,街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小教导员走了出去,屠里长也偷偷跟在后面,只见街上走来了一队队的士兵,这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
屠里长不禁向后缩了缩,又要打仗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兵,会不会又来讨要粮草?有兵经过小镇时都是屠里长最烦恼的时候,往往这些兵都会找到他要求提供些粮草,一个小小的镇子又哪能提供什么东西,屠里长也只能组织几个大户尽量拿出一部分粮食犒军,每次都得是他出面去做恶人,实在是烦恼至极。最关键的是有些将领还不讲道理,如果要求得不到满足,还会纵容手下的兵丁做些恶事。
队伍无穷无尽一样,屠里长一看,心都凉了半截,这么多兵,看来是要打一场大仗了,而且目标应该就是扬州城,小镇离扬州城不远,难免会受到涉及,看来等这些兵走后,得想办法到别的地方去避避。
这时,几个骑着马的将领模样的军人走了过来,小教导员赶忙上前敬礼,大声叫道:“见过徐军长、李副军长!”旁边的两个战士也一起行礼。
只见一个稍胖的人跳下马来,笑着来到小教导员旁边,说道:“王元,你怎么在这里?”王元大声道:“报告李副军长,卑职正在处理损坏麦田的赔偿事宜,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李炳添笑着点点头,说道:“不错,打仗是打仗,可不能让百姓吃亏了,这赔偿标准一定要执行到位。”
“是,卑职是严格按照评估价格来赔偿的。经过统计,总共损坏的有一百三十亩地,平均损坏大概是一成左右,按照每亩一百文赔偿。”
李炳添笑着拍了拍王元的肩膀道:“好,干得不错!”说着就准备上马,这时也不知是脑子抽了什么风,李二娃居然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将军!你认识秦武不?”他其实以为这个就是刚长那名战士说的旅长了。
李炳添蓦地转过头,就连徐复生也转向了这里,“你说谁?”“秦武,他是我二哥!”
徐复生笑了笑,秦武是两兄弟,从来未曾提过有一个弟弟,说道:“哦,我们是认识一个叫秦武的,不过他可没有弟弟。”
李二娃答道:“我不是他的亲弟弟,不过我从老家出来后就跟着他了,就跟亲兄弟一样。”
正准备离开的徐复生又停了下来,问道:“你说的秦武可有一个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李二娃一看有戏,赶忙说道:“是有一个亲哥哥,名叫秦文,他是我们队长。”徐复生点点头,看来这小子还真有可能认识秦武,不过秦武一直说他哥哥是跟着王雄去了福建,不知道因何又来到这里,他想了想,说道:“来人,护送这两位兄弟去见见秦副军长!”
很快,徐复生的亲兵队里出来三个人,对李二娃说道:“跟我们走吧!”几个人上了马,却是向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