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登时惊呼出声。
“原来是刘寨主,难怪如此神勇。”
“他就是那个一枪能平九川土的刘寨主?”
“是啊,是啊。南阳还有第二个刘寨主吗?”
“哎呀!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虚此行……”
……
“说得好!”角落里忽然站出一人,样貌十分勇武。
他指着那些军士的背影大骂:“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恶兵,不配称为义军。”
刘縯早注意到此人了,别人取了东西就远远躲开,唯有此人敢与群敌交战。
他朝对方抱拳,微笑道:“这位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还礼,道:“在下臧宫,久闻刘寨主大名,幸会。”
刘縯道:“阁下武艺不凡,胆识过人,是位将才啊。”
臧宫道:“实不相瞒,我在下江兵当中任职,初到南郡,来探探秦丰的底。”
刘縯时刻关心着天下的局势,他知道绿林山发生了瘟疫,原本的起义军已兵分两路出山了,其中一支军队西入南郡,称下江兵,另一支军队北上入南阳,称新市兵。
“原来是绿林山过来的朋友,幸会幸会。”
臧宫大笑:“明知我的身份,还敢当我是朋友,刘寨主果然豪爽。”
“臧将军言重了,我刘縯交朋友,只看其人,不管其他。”
臧宫又是一阵大笑,心情十分激动。
“有幸认识了刘寨主,也算不枉此行。那秦丰老儿气量狭小,说一套做一套,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果真不足与谋,我这便回去告诉我王常大哥,咱们就此别过。”
他说着招乎起一名同伴,快步而去。
刘縯问道:“臧将军可曾带了坐骑?”
臧宫回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也不怕刘寨主笑话,我们下江兵早已穷得吃不起饭,马都拿去卖了。”
刘縯把马牵了过去,道:“我这里有两匹坐骑,如不嫌弃,还请收下。”
臧宫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刘寨主好意,我心领了。”
刘縯把缰绳塞到对方手里:“区区两匹马而已,若当我是朋友,就牵了去。”
臧宫也是豪爽之人,当下躬身一拜:“如此,就多谢刘寨主了。”
刘嘉也已将自己的马牵来,交给臧宫的同伴。
二人上了马,臧宫抱拳,道一声:“告辞。”
刘縯点头微笑,抱拳道:“臧将军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驾!”臧宫一抖缰绳,策马而去。
趁着刘縯与人说话的这一空当,那名老人家已将三招剑法的窍门传与刘嘉。
刘嘉练了几下给老人家看,后者还算满意,正捻须微笑。
打铁的年轻汉子力气不小,他已将剩下两把枪放回铁质推车。
“爷爷,咱们走罢,此地不宜久留,那些恶兵肯定还会回来。”
老铁匠点了点头。
刘縯走了过来,朝老铁匠一拜。
“请大师赐告姓名,待我将来闯出一番名堂,也好报答大师今日之恩德。”
老铁匠摇头,指着刘縯手里的龙胆柱天。
“若能将此枪造福于社稷,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那名老人家已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欧向田。”
刘縯失声惊呼:“原来是当世名匠,晚辈记下了。”
老铁匠忽然叹一口气,有些气恼地望着那名老人家。
“我心事已了,本想陪你到附近的名山去转转,找些上好的矿石,照着这剑的样子,给你先打一把出来用,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可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老人家惊道:“这是为何?”
“因为你这张嘴,总喜欢抢话说。”
“别啊,你看我多可怜,一来没有一个能传我技艺的徒弟,二来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你好歹给我弄件赝品出来,安抚一下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呐……”
老铁匠见对方说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他刚才也就是唬对方一下。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道:“我观你面相,定能收一位姓中带刀的高徒。”
“哦……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哈哈……怎么不早说啊?也让我早高兴一会。”老人家已笑得合不拢嘴。
刘嘉奇道:“大师还懂得观人面相?”
老人家没好气地道:“铸剑大师,能观天象,给人看个面相还不小事一桩?”
刘嘉满脸惊喜:“既如此,请大师给我大哥看看面相。”
老铁匠道:“你二人都是富贵之相,不过……”
“不过什么?”
“你大哥命中有个劫难,这两年要注意防范小人。”
“大师能否说得再详尽一点?”
“天机不可泄露,言尽于此。”
刘縯拍拍刘嘉肩膀,淡淡一笑。
“咱们即将图谋大事,自然会有些危险,不用怕,畏首畏尾岂能成事?”
刘嘉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老人家忽道:“你二人既然来到津渡,是要过汉水罢?”
刘縯答道:“是的,准备赶往邓县境内,去樊城会几个朋友。”
“我有一船,就停在下游不远,正好送你们一程。”
“那就叨扰了。实不相瞒,我正有些赶时间。”
老人家大笑一声,带着大家往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