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将木船摇摇晃晃地靠在岸边,回过身,看向张易二人,阴恻恻地开口,“别怪我没提醒二位,现在走还来得及,鬼婆子的要价,可不是你们出的起的。你们要打听的事会让你们付出的代价,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易山转脸看向上方的百毒阁,并没将面前这个疯疯癫癫,面容枯槁的老头的话放在心上。
而张佳傲则不然。他成为二十四捕前,混迹勾栏瓦舍多年,这鱼市也是没少来,自然知道这鹤老不是寻常的摆渡人。
鹤老在鱼市是个怪异的存在,貌似很多人都对其十分忌惮。而且鹤老的渡船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他若不想载的人,你就是花重金也不成。
鱼市里大小冲突不断,可没有一个人敢在鹤老面前撒野,就算是死斗当局,他经过,也得停下等他过去。也只有百毒阁的鬼婆婆敢与他抢白几句。
但鹤老的身份却从来没人肯透露半分。
二人下船上岸,走上木阶。
阶上满是幽绿湿滑的厚苔,脚踩阶上发出“吱呀”的声音,加之时不时吹过的冷风,十分渗人。
进了木阁,屋里面点着灯,但灯火却泛着蓝色,不是寻常火烛。而墙上,则挂着各式鬼怪的画像。
满屋子充斥着阴冷诡异的气氛,屋子里还时有时无的淡淡药香,不知是何物散发。
忽而,珠帘一挑,一个瘦小枯干,面容枯槁,满发灰白的老婆子走了出来。
杵着桃木鬼首拐杖,步态蹒跚,艰难地坐在竹椅上,眯缝着眼看向张易二人。
“呦,稀客呀。想不到金字捕头会来找我老婆子。”鬼婆子轻蔑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语气里满是不屑。
张佳傲向前欠了欠身,脸上挂着笑,拱手,“我二人近来遇上些难事,满京城怕只有鬼婆能帮上忙。”
鬼婆侧了眼张佳傲,冷冷地开口,“有事求我?张捕快,你是汴京府人,自小混迹各处,鱼市你也没少来,老婆子这儿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张佳傲额角浸出了层冷汗,颔首,“自然知道。只要鬼婆开口,不论您的价码开得多大,我都擎着。”
闻言,鬼婆点头,身子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睛,“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户部尚书陈叶飞曾将一本《洛河三水神络图》赠予方允之,后者不日便满门被杀,据查,是一位大人物雇凶杀人,不知此事,鬼婆可知晓些什么?”
鬼婆轻叹一声,“此事复杂,老婆子也只知道两个名字。”顿了顿,“老婆子的价码可不低的,你可想好了……”
易山张口答道,“多少银子你说,神侯府拿得起。”
鬼婆不屑地横了一眼易山,哼了一声,“钱?那算个屁。”
转眼看向张佳傲,阴沉的声音响起,“我的价码是,镇国公之女黄惊梦的生辰八字。据老婆子所知,你是黄庭义子中唯一自幼长在王府的,这一点你不难办到,而且镇国公府的府库中有此女幼时的一幅画像,你也一并拿来。”
张易二人听此一阵惊愕,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鬼婆要的竟是这个......
张佳傲思索一阵,“好,我答应你。”
鬼婆一摆手,“此事不能让除你二人外任何人知晓,不然......”
张佳傲眼神一怔,抿了抿唇,“好,鱼市的规矩我懂,不过近日事忙,且许我些时日,三日后我将画像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