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妈将信将疑,道:“那我可就信你了。”
殷红豆拼命点头,倒不是她想给自己找事做,而是越有用,生存价值才越大,到了关键时刻,廖妈妈才越愿意护着她。
揽着这项差事之后,殷红豆做晚膳便刻意烧了一些细木棍,做木炭笔之用。
不过半个时辰,事情还真的办妥帖了,廖妈妈愈发欢喜。
但忧愁的事又来了,傅慎时自世荣堂的人送了东西来,一直待在书房里,晚上没进米饭,一口菜都没尝。
时砚把凉了的饭菜端到厨房,殷红豆和廖妈妈还有翠微围在一起,把剩菜剩饭赶到另外的碗里,轮流尝了,都说好吃。翠微舔舔嘴唇,恨不得再夹几筷子,不过碍于大家都严肃地讨论主子的状况,只是蠢蠢欲动,并不敢真动手。
廖妈妈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又是怎么吃不下饭了,不吃可怎么行红豆,你再把干净的菜热一热,我去劝劝。”
时砚摇头,声音细软道:“廖妈妈别去了,六爷吃不下,谁劝也没用,您就别惹六爷发脾气了。”
傅慎时发起疯来,谁都劝不住的,廖妈妈去了,恐怕还会被误伤。
廖妈妈束手无策,坐在杌子上发了会儿呆,时砚道:“廖妈妈,我去伺候了,六爷不吃就不吃吧。”
廖妈妈忙道:“我叫红豆备些糕点,夜里要是六爷饿了,你来小厨房取。”
匆忙应下一声,时砚便走了。
看着冷菜,殷红豆道:“翠微你热一热再吃。”
翠微早饿了,还热什么呀,端起自己的碗筷就吃。
廖妈妈也没有胃口,便出了厨房,殷红豆跟了出去,问道:“廖妈妈可知道那丫鬟最后怎么样了?”
眼神一滞,廖妈妈才反应过来,殷红豆问的是二太太的丫鬟,她道:“人已经疯了,送到庄子上看管,再不会闹事儿了。”
双眸微瞪,殷红豆略感诧异,这就疯了,看来虎口脱险,她当真吓的不轻。
殷红豆又问道:“若是不疯,廖妈妈觉着大夫人该如何处置她?”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廖妈妈很喜欢殷红豆,而且这丫头的卖身契也到了秦氏手里,她也就没太避讳着,直言道:“若是不疯,勾引主子,也该发卖或者打死。大夫人不过是看在二夫人的面上,又念着侯府的名声,才饶过她。”
不过动些歪心思就要被打死,殷红豆心里毛毛的,她问道:“若是该打死,主子可否能亲自动手?”
廖妈妈道:“自然是能的,不过大夫人是长兴侯府宗妇,自不会去干这等丢份儿的事。你难道没见过丫鬟受处置?那都是粗使的婆子们动的手。”
如此说来,傅慎时此举竟然还是合法行为,殷红豆不死心又问:“廖妈妈,这可是依律来的?”
廖妈妈道:“自然是的,大业律法有载婢女辱骂主子,当处以绞刑,便是死罪,何况那丫鬟那般冒犯六爷。”说罢,她嗔了殷红豆一眼,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也记不清,仔细哪日犯了错要吃苦头的。”
殷红豆灿笑道:“记是记得的,却记不得这般清楚。廖妈妈倒是厉害,竟记得一字不差。”
廖妈妈笑而不语,她已经脱了奴籍,这些律法用不到她身上,不过从前要管束下人,规矩自然不能忘。
闲聊之间,廖妈妈心情好了些,殷红豆去厨房做糕点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她跟着一块儿在厨房用了晚膳。
一边忙活,殷红豆一边琢磨着傅慎时不吃饭的事,她想,傅六应该是觉得委屈吧。毕竟大夫人为了给二夫人做人情,轻易就放过了侮辱他的丫鬟,给二夫人留了脸面。
殷红豆不禁设想,若是大夫人知道丫鬟不仅勾引傅慎时,还无意之间了傅六一番,不知大夫人会不会重重发落丫鬟,狠狠地打二太太和潘氏的脸,给儿子出气。
到底是别人的事,殷红豆便没有继续多想,她总不可能去大夫人身边多嘴告状的。
小厨房的锅里还在烧着底汤,殷红豆快速捏着馄饨馅儿,准备做一碗馄饨和一份沙糕。
馄饨的是鱼肉馅儿的,新鲜打捞上来的清江鮰鱼,走水路运到京城,侯府厨房采买的婆子清早去菜市买的,处理的干干净净。
片了肉,殷红豆把鱼肉剁成馅儿,等汤开了,便把馄饨扔下去煮。
翠微吃了晚饭,闻到底汤的香味忍不住凑过来,下巴磕在殷红豆的肩头,憨笑道:“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