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寒假,我和猴子还没和家里汇报谈恋爱的消息。原因不言而喻:这个情况太突然了,我俩的感情进展太过迅猛,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无法决定用何种方式“摊牌”。
如此,我们俩的处境显得窘迫起来——当我们顺利“阳康”凯旋,看彼此的眼神都带了亿丝丝隐匿着小秘密的克制与尴尬。为了防止露出马脚,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的情感波动和肢体动作进行着过分的压制。然而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容易的,我们一方面在拼命掩盖着恋爱的痕迹,另一方面还要尽量去避免和彼此的互动变得过于生硬和刻意,每天都提心吊胆、身心俱疲。
那天,猴子的线上面试历经了三轮选拔,终于顺利通过。他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然后又发到了家族群里。我看了一下消息,差点儿兴奋地弹起来,还是他又紧接着又发的一条“冷静点儿,快点儿进来找我”才按住了我激动的心。在再三确认周围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我一路小跑,偷偷溜进了猴子的卧室,冲上去扑在他怀里:你太厉害啦!
和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很理智地单手挡住我,说了一句:“门没锁。”接下来往前跨了一步,锁好了门才把我抱起来。
“你好严谨啊。”我真的很佩服他这一能让情绪长期保持着稳定的技能,甚至在这么高兴的时刻也能想到“锁门”这种小事儿。
“那咋办?要是让他们看见了我今天晚上可就不是喜事儿了。”他耸耸肩,压着我的肩膀往侧面一倒,直接把我放倒在了床上,蹭着我的耳根轻声说:“来,亲我一下,赶紧恭喜我。”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霎时间变得滚烫,本能地伸手去推他。
“锁着门呢,快亲。”他凑上前,笑容里带了点坏坏的味道。
为了防止他进一步占我的便宜,我很识趣地放弃抵抗,亲了上去。哪曾想他根本不满足于我的“蜻蜓点水”,直接按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好久才作罢。
一吻结束,我已经害羞得想钻到地缝儿里了,抓住他“停止作案”的时机,下床想走出房间。
“诶,等等!”他眼疾手快地把我抻回到了床上。
“你干嘛?”我一头雾水。
“你的脸——”他指了指我的脸,笑容里带了点“痞坏”,说道:“你的脸还红着呢。现在马上出去的话,你就不怕大家看出了吗?”
此话一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又比刚才红了一倍,直接一巴掌拍向他:“讨厌死了!”
他躲过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到怀里:“等摊牌了,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终于,时间来到了除夕的前一天,这也意味着我俩寒假的“地下恋爱”终于熬过了半程。出于“略加庆祝”的心理,我俩打着“买年货”的旗号,想偷偷溜出去过个二人世界。不料,才走到门口就被我亲爱的妹妹拦了下来:“嘿,你俩去哪儿啊?”
我俩如实说去买年货,又怕她非要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就连忙强调了“超市离得很远”和“今天外面可冷了”两点内容。结果谁能想到,刚从一堆中考复习卷子里成功脱身的小蕊蕊听到以后两眼放光:我也要去!我不怕冷啊、远啊什么的!——然后大喊一声:我去换个衣服!就冲回屋里。
我看着这闪亮的电灯泡儿,叹了口气,一脸愧疚地看着猴子,拉了拉他的手,说:“意外,纯属意外,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会突然有这么个事儿蹦出来。”
“祖宗啊,要不咱俩摊牌吧。这地下恋爱谈着也太耗心神了。”他伸手拍了下我的脑袋,仰天长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一听,惊慌地摇头,伸手去捂他的嘴。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还没到时候呢……你也知道我爸妈是多么的‘专制主义’,万一他们打死我可怎么办啊!再熬一段时间嘛,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心软了,露出一丝苦笑:“行吧,那就再等等,谁说不是呢,我也怕我爸妈打死我。”
“诶!你俩嘀嘀咕咕聊什么呢?”蕊蕊换完衣服走出来,正好看见我俩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一脸疑惑。
猴子看她过来了,赶紧放下搂着我的腰的“罪恶爪子”:“随便聊聊。”我也及时岔开话题,附和着:“没说啥,这不等你换衣服嘛,就瞎聊一会儿打发打发时间呗!”
蕊蕊一边换鞋,一边瞄了瞄我俩,一时间似乎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就接着说:“要不你俩再聊会儿,咱也把程梓桐带上吧,咱们都出去,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吧?”这时候,我用脚后跟也能观察到我和猴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然后迫于保密的压力,只能勉强的地点了点头。
于是,蕊蕊换回拖鞋敲开从程梓桐的房门,两只电灯泡一番鼓捣以后,总算和我俩一起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