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假期还没过完,猴子我俩就吵架了。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和程梓桐谈恋爱的事情让冉冉家里产生了更大的分歧,她爸妈吵着要离婚。再加上年底她妈妈去郑州出差,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因为放心不下她作为一个高中生的日常起居,我和猴子商量以后,就自告奋勇地去陪了她几天。
小姐妹见面嘛,除了一起吃吃喝喝学学习,剩下的就是八卦了。随着我们两个聊得越来越深入,我渐渐地发现——冉冉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单纯,甚至比我还成熟!只是,她作为一个高中生,没有时间施展这些“才华”而已。
“姐,你想不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勾起男人在那方面的兴趣?”睡前她和我面对面侧躺着,卖弄起了关子。
有了前几天的相处,我们两个已经知道彼此在情感上的一些小秘密了,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知道,但不多。”
“啧,那怎么行。”她对我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亏你还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呢,连这方面的经验都不多,还不如我这种纸上谈兵的呢。”
我当然知道她提的是哪方面的事,自己暗暗地脑补了一下,脸一下就红透了。多亏此时已经关了大灯,她才看不清我红彤彤的脸。
她见我不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那要不我教教你怎么样?”
“教什么?”我还真的猜不出,像她这种纸上谈兵的小女生能够教我一些什么东西。
“教你怎么把姐夫拿捏得死死的。”她说完,用手一掀就钻进了我的被子。“看好了啊,你以后就学着我的样子这样对他。”话音未落,她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解开了我睡衣上的吊带,凑了上去。
“冉冉!”我喊得的确是晚了,她已经在我的胸口偏下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鲜红色的吻痕。
“我只是简单示范一下,我可是个直女,不许胡思乱想啊。”她把我的睡衣带子重新系好,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姐,你别紧张,我可对你没意思。我要对你有意思,早就把你拿下了,还用得着等我姐夫出场?”
我的天哪,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啊?我知道冉冉平时的性格就很大条,做起事来“疯疯癫癫”的,不拘一格,可也未曾想到能如此夸张……我心有余悸地拉紧被子,悄悄地向衣服里面看了一眼。这么明显啊……我回去可怎么跟猴子交代啊?
接下来,就出现了我在开头提到的情况。也怪那个吻痕太过显眼,虽然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沉淀成了暗红色,但还是很引人注目。猴子在和我贴贴的时候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语气瞬间变得冷冰冰的:“怎么回事?”
“冉冉弄的。她不是真要亲的,是在给我做示范。”我自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索性放弃抵抗,直接交代了。
“你太过分了。”他脸色阴沉着下了床,走出房间。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知道她会突然整出这样的事儿,我也是毫无防备啊。”我赶紧追着他,往前快走了几步,拉住了他的手。
“你要是不给她机会,她能这样吗?我看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转过头瞪我,丝毫没有心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小心点儿好不好,你别生气了。”虽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是被动的那一方,但我知道如果我是他,我心里也不会舒服。于是还是想好好地哄一哄他。
“滚蛋!”他甩了甩手,可我攥得很紧,并没有被他甩开。
“好啦,我和你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发毒誓。你作为我的男朋友就相信我一次嘛!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呀?”我扯着他的袖子,一转身,整个人直接贴在了他的身上,好声好气地哄他。
“我告诉你林旖晴,我非常介意这件事,你别想蒙混过关!”他根本没有把我的撒娇放在眼里,反倒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你别往我身上赖了,松手!3,2,1。”
我还是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地贴着。想等到他的倒数结束以后,再好好和他说说。可是,他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别人直接用力地掰开了我的手,狠狠地把我往旁边推开,“离我远点!再有一次,我就跟你分手!”
我的力气当然比不过他,哪里经得住这么用力的推搡啊。失了重心,我猛地向后仰去,后脑勺连同整个后背一齐狠狠地磕在了墙上。北方的冬天屋里热得很,我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经过这么一磕,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动画片里“眼冒金星”的感觉,眼泪不由自主“唰”地流了下来。
他见我磕得这么重,甚至发出了“砰”的声响,也吓了一跳,但是还是选择收回了已经伸了出去的手,打消了把我扶起来的念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头昏脑胀的我看着他毫无歉意的样子,彻底失去了耐心:“你敢跟我动手是吧?行,那我走!我走了以后你别想再见到我。”在我眼里,我们两个平时再怎么无关痛痒的打打闹闹都无所谓。可这次我分明的感觉到——他是成心地跟我动了手,没有丝毫“无意”的可能,那我当然要对他这种行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一不做二不休,我抄起手机,披上羽绒服,穿着睡衣就出了家门。
去哪儿?那还用说,当然是回娘家了。
林老师去新生儿病房那边照看林薄荷了,蕊蕊也去奶奶家玩了,白教官正一个人在家修改设计图稿。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零下三度的天气,我穿着拖鞋和睡衣,草草地披了一件羽绒服,站在门口。
“格格,你这是怎么了,啊?”她赶紧把我领进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
“妈,刘俊曦跟我动手。”在来这儿的路上,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然而看到妈妈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了,边说边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我搂到了怀里,不经意间碰到了我的头,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连忙仔细查看起我的伤势来。
“是伤到这儿了吗?”她轻轻碰了碰其中一块伤处,一阵钝痛让我闷哼了一声。“别处呢?还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她轻声问。
“我感觉我整个后脑勺都被磕到了,然后还有肩膀和后背。”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把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说。她把我的领口向下拉了一点,果然看到我的肩胛骨和后背都红的连成了一大片,甚至有些发肿的迹象。
“格格,来,你先起来,妈妈先给你找药,要不一会儿伤口都肿起来就不好处理了。”她摸了摸我的脸,哄着。
妈妈去找药了,我抬起头,发现放在玄关处的手机亮了屏幕——有五个未接电话,都猴子打来的,可我不想理他。
上过药,我抽抽搭搭地蜷在主卧的大床上,靠在妈妈的怀里偷偷抹眼泪。
“格格,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帮我扶着头上消肿冰袋,语气非常柔和地问。
她在军校的时候接触过很多不同的伤势,此时已经能够隐隐约约推测出——猴子是故意用力地把我推到了墙上,才导致我会磕成这个惨不忍睹的样子的。可她想不明白的是,一向能把我宠到天上去的猴子,到底是有多生气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此时已经顾不得隐藏猴子和我“贴贴”的事实了,慢慢掀开衣服,指了指胸前的吻痕,和她全盘托出。
“我相信冉冉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孩子,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如果是在平时,她面对我们这么离谱的行为,肯定早就对我大发雷霆了。但现在,她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我,还是努力地在用理性思维分析着,“然后他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就推了你是吗?”她又问。
“嗯,我跟他解释,他不听,要往外走。我拦着他不想让他走,结果他就把我推到墙上了。”我说着说着,鼻子再度发酸,眼泪又重新涌上了眼眶,“妈,他家暴我,我不敢和他在一起了。”
“格格,咱们是大姑娘了,先别带着那么大的情绪说话。”她把我搂的更紧了一点,帮我掖好被子,一点一点地开导我,“妈妈先问你,如果这件事换成是你,你看到他身上有一个这样的吻痕,哪怕是梓桐跟他闹着玩的时候弄出来的,你心里会舒服吗?”
当然不会,不管是谁在他身上留下这种印记,我都会觉得非常别扭,甚至……有些生理不适。这样想着,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那我估计自己都已经有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了。”
“那就对了呀,你想,你都没办法用很平静的心态接受的事情,为什么要求他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