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谢元姝才用过早膳看了会儿话本子,便听丫鬟们进来回禀说是魏家来人了。
除了东承侯府侯夫人薛氏,府邸的两个姑娘世子爷魏峋,就连魏家老夫人也来了。
“舅母竟然也来了?”谢元姝微微有些诧异。
这些年东承侯府愈发不显,东承侯府的爵位三代而终,舅母沈氏如何能不替子孙们考虑,可这些年,也是规矩的很没在母亲面前提及一个字这若换做别的人,就仗着魏家是孝仁皇后的娘家,无需母亲发话早就打起两家联姻的主意了。
可沈氏却没有,直到母亲主动提及,沈氏今个儿才带了峋哥儿往府邸来,单这一点谢元姝心中就颇为钦佩觉得沈氏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等谢元姝到了鹤安院还未进屋就听到里面一阵热闹。
谢元姝领着丫鬟进了屋各房的太太和姑娘们也已经来了。
见她进来,凤阳大长公主笑着招手让她上前。
谢元姝恭敬的给母亲请安问好,转身也和沈氏问了好:“舅母。”
沈氏也有些日子没见到谢元姝,这会儿见她笑着和自己问好,眉目间满是慈爱道:“有些日子没见,郡主出落的是愈发伶俐了。”
沈氏的记忆中,谢元姝还是那个被凤阳大长公主娇宠着,天真娇憨的小姑娘,可今个儿一见,却让她微微怔了怔,谢元姝一身苏绣百花绛紫褙子,梳着双丫髻,明眸皓齿,竟然比当年还未出阁的凤阳大长公主还要耀眼几分。
这倒也罢了,那眼神中的镇定,浑身的气度,让人真的是移不开眼睛。
一旁,谢云菀见谢元姝一进来,众人的目光就都到了她身上,脸色讪讪的,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魏家老夫人真会献殷勤,明知道祖母最宠小姑姑,她才故意说这番讨喜的话,哄了祖母开心!”
“可见,魏家是真的没落了,否则,何以这样捧着谢元姝!”
沈氏拉着谢元姝的手又说了几句话,小辈们便过来给谢元姝见礼。
魏茹和魏嫣两姑娘上次在裴家老夫人寿辰,谢元姝已经是见过了,所以并不生疏。
唯有魏家世子爷,谢元姝并未有什么印象。
是以,当魏峋缓步上前给她请安时,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
单说魏峋的相貌,依谢元姝来看,倒也称得上是风度翩翩。可让她意外的是,魏峋和她平日里见得那些纨绔子弟一点都不一样,说话落落大方,纵是对着她这个姑母,也丝毫不见拘谨,也不见恭维。
就冲着这个,谢元姝便很满意和魏家的这门亲事。
这只要根上不坏,往日里懒散贪玩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成婚之后,有谢家提携,他自个儿再争气些,定也不会让萱姐儿受了委屈。
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几位少爷来了。
今个儿魏家来人,几日前,凤阳大长公主早就交代几个孙儿,便是有什么再大的事情,也给推了。
沈氏瞧着谢家几个儿郎进来,嘴角也是堆满了笑意。
这些年,提及凤阳大长公主这几个孙儿,沈氏心头怎能不羡慕。各个生的俊俏,各个又有出息。
几人方才在过来的路上,已经知道魏家老夫人也来了,是以,一进门就上前给两位长辈请了安,又转身对着谢元姝道了声小姑姑。
看着一屋子的小辈,凤阳大长公主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罢了,我也不拘着你们在跟前,都往外头去玩吧。”
“我留老夫人和侯夫人也说会儿话。”
闻言,众人缓步退了出去。
谢少恒几兄弟带了魏峋往前院去,姑娘们则往水榭去吃茶。
魏茹和魏嫣瞧着都是规矩的孩子,之前见着谢元姝时,难免还有些拘谨,可两次相见,她们也瞧出来了,郡主虽说长了一辈,身份又尊贵,可也不是难相于之人,所以,也便流露出了些小女孩姿态。
姑娘家坐在一起,除了胭脂水粉,说的最多的便是这贵女间的事情了。
席间就免不了提及裴青榆。
这不管是年龄,家世,才貌,裴青榆都有这资格坐上太子妃之位,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姑母,裴家姑娘当真是可怜,我听说,圣旨下的那一日,裴家姑娘差点儿就上吊自杀了,亏得身边侍奉的奴婢发现的早,否则,怕是华佗在世都没办法了。”
谢云萱笑了笑:“裴家姑娘虽可怜,可这样的举动,可想把裴家上下都吓坏了。这若真的闹腾开来,御史即便不参裴家一本,便是被人知道,也少不得会说裴家姑娘对皇上存了怨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