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昨日我收到消息,彭鸣和余小小那边已经完事,我们的兵马也时刻就绪,就只差一个契机了。”
“契机?不是直接攻城吗?”尽管一直跟在苏易身边,但葛封对于苏易的筹谋却一无所知。
“你莫不是以为攻城就是一股脑的冲锋陷阵?”
“不然呢?”
果然,未经历过真正残酷战争之人,脑子里对战争的印象就就只有无脑厮杀,却对谋而后定这个道理都不懂。
“古之有言:兵者诡道也。战争并非说的那般轻巧,每一场战斗都得深思熟虑,运筹谋划,否则即便有再多兵马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我们镇西军本就兵力不足,若想要强攻下重兵把守的清水城,谈何容易?”
“少主,虽然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可好像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少主不愧是少主!”
“行了,少拍点马屁!邬贺和祁东河那边最近是何态度?”
这几天苏易基本专注于镇西军的谋划,所以对邬贺两人的关注不多,都是让葛封与之接触。
“他们倒是并未拒绝,看样子依旧心有顾虑。”
“有顾虑也正常,毕竟我们目前也只是空口白话,他们自不会轻信。不过不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
说着,苏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不其然,清水城很快就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原本已经被安国收编的士兵,悄然间纷纷开始不听招呼,甚至为了一些小事就大打出手。
短短数日,整个安国军营都乱了起来。
平日里,安国将士仗着自身纯正的安国人身份,屡屡瞧不起那些大陇士兵,动辄随意欺压打骂、羞辱嘲讽。
在他们看来,这些大陇士兵是战败者,根本没资格与他们为伍。
而对于大陇士兵来说,为了生存过日子,他们只能忍辱负重,却不敢有太大的抱怨。
如今却不同了,得知镇西军兵马已经抵达黑山山脉,不日将会着手收复清水城,又如何不让他们重燃抗争之心。
要知道,这些安国人三年前侵占清水城时是何等的惨无人道。
烧杀掳掠,强取豪夺,他们不少人的妻子儿女、亲人朋友都惨死于安国刀下。
试问,此等血海深仇,又有谁能忘记。
所以苏易让余小小所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在清水城四处散播镇西军已经抵至黑山山脉的消息。同时利用无数百姓们对于安国士兵的仇恨,让他们奋起反击。
事实上,他的这一计策的确效果显着,果然引起了清水城的大动乱。
百姓上街闹事、无数士兵揭竿叛变,使得常无乾头疼不已。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镇西军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他却毫无应对之策。
此乃阳谋,纵然他深知其背后的目的,也无能为力。
毕竟,这里曾经本就属于大陇,生活的都是大陇子民,想要其彻底归附谈何容易。
于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安国军营三万大军,由于这么一闹,只剩下不到两万,还有许多驻地甚至都已经被反叛的士兵协力占据。
镇西军都还不曾出面,仅凭舆论就让他们安国兵马骤减近半,损失了两个军营据点。
得知又有一处营地被反叛士兵攻击,百姓们也都纷纷联合起来阻拦对抗巡逻士兵,常无乾气得一巴掌将身旁的茶桌拍碎,怒喝道:
“这镇西军主帅究竟是何人!!竟如此阴狠奸诈,他难道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对城内的百姓大肆屠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