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姜余开口,吕清爰便开口答道:“我们是朋友,想必你就是李旦吧,你又是哪个李哪个蛋。”说完将树枝递给李旦,又朝地上两个名字的看了一眼示意让李旦写出来。李旦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李旦二字。
吕清爰看到李旦手中被压扁了还沾着土桂花糕想起二人是来领糕点的,于是说道:“李旦,你的头倒是像个圆圆的鸡蛋。把手里的糕点扔了吧,跟我来,我拿新的给你们。”
李旦将手中糕点擦了擦却并没有扔,回道:“没事,还能吃的。”然后和姜余跟着吕清爰一起往宅院里走。
吕宅书房内,吕仲及将朱家遣人送来的家用物什布置完,想要休息会儿,听闻一名原本在外面发桂花糕的小厮说孙女正在外面胡闹,于是便让小厮去把孙女喊回来。小厮没一会儿便回来,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吕仲及听,又听说了孙女带着两个小孩进来拿桂花糕。
宅子不算大,由于在村子拐角地缘故显得十分清静,或者可以说是冷清。院子中央是一处假山,假山周遭种满了竹子,边上是一条小溪穿院而过。三人一同经过小溪上的小木桥,便看到了宅子的正厅。
吕清爰想领着二人到位于正厅的后边的书房去找爷爷,一名家僮拎着两包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过来说道:“小姐,吕先生叫您到他卧室去说话。”
吕清爰将桂花糕接过来,一人给了一包,姜余收到桂花糕后说道:“吕清爰,那我们先走了。”
吕清爰微笑着挥手道:“再见,有空常来找我玩儿。”李旦也开心地挥手告别,然后姜余便和李旦一同回了家。
吕清爰被领着到了爷爷的卧室,吕仲及将吕清爰唤到身边沉声道:“清爰,刚听小厮说你随意将桂花糕给人,引得那些孩童无端争抢,甚至有些孩童受伤可是真。”
吕清爰答道:“是真的。”
吕仲及教训到:“素日里你顽皮就算了,今日事情虽小,但却是因为你平日娇宠,欠思虑惯了,以后还敢再犯吗?”
吕清爰借口道:“我怎么知道这些小孩如此粗鲁,为了块桂花糕甚至大打出手。”
吕仲及厉声呵斥道:“怎知道,月余前我与你途径赣州时,那边饥荒遍地,面黄肌瘦沿路乞讨者几何?食不果腹带病劳作者又几何?我们布施的一些馒头尚且被哄抢,今日的桂花糕不是一个道理?况且今日你戏弄的还是一些智识未开的孩子。怎知!怎知!手伸出来。”
说罢便拿出戒尺要打,戒尺还未落到吕清爰掌心,吕清爰倒是先哭了出来。吕仲及也感到自己如此教训一个才八岁的孩童有些过了,又心疼孙女,放下戒尺将吕清爰抱到了膝上安慰道:“爰儿不哭,是爷爷太过分了。”
吕仲及哄了好一会儿,吕清爰方才止住了哭,说道:“爰儿知道错了。”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确实没有戏弄他们,我是着急和朋友打招呼才把盘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分的。”
吕仲及听到孙女认错很是高兴,说道:“爷爷知道爰儿没有戏弄那些小孩了,今晚做爰儿最爱吃的红烧鲈鱼。”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有开开心心得去逗园中池子里得金鱼去了。月亮方才升起,一封来自周全的传书到了吕仲及手里,书曰:
吕先生,感谢您一路的护送。如今我已经祭拜了高庙,顺利登基。但是朝堂上局势复杂,各世家势力相互倾轧,虽有张家和大将军为臂助,却依旧感到有心无力。还希望先生能早日回朝,一同完成皇考的遗志。
吕仲及默然良久,叹道:“熊掌鲈鱼谁两顾?身在此间,忠情难诉。”
晚饭时候,因为有鲈鱼的缘故,所以吕清爰显得十分开心,完全忘了傍晚的不开心。吕仲及照例吃了些清淡的菜,放下碗筷坐在位置上看着孙女吃饭。
席间,吕清爰开口问道:“爷爷,下午我送桂花糕给了两个朋友,其中有一个名字叫姜余。之前我在朱家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熟悉,第二天在集市上又看到了他,今天搬来了他住的村子,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吕仲及答道:“是缘亦是道。”
吕清爰调皮学着吕仲及说话的姿态,说道:“是缘亦是道,我知道了,我的老爷爷。”
吕仲及不说话,心里却想着孙女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喜欢“老”这个字眼的。仙道或者说长生几乎是每一个修仙之人孜孜以求的,吕仲及自然也不意外。
修仙之人容貌衰老慢,但是不意味不会老,更别提古书中的长生了。吕仲及年轻气盛时曾经因为求长生之道,寻访过传说中的天地交会之处,探查了一番却一无所获,败兴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