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跪在地上,冲血的双眼像是要喷火:“如果赈灾银能早用在每年的维修上,堤坝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如今田地遭殃,百姓受苦,臣这父母官也是没脸见陛下了,不如,陛下拿了臣的头去堵堤坝的窟窿,也算对百姓有个交待。”
“你这头若是能堵窟窿,朕早就拿去了,还用你说?”冯直用奏章点着他的额头,又气又笑。“可惜是一点用也没有,不如留着赎罪。”
冯直知道陆行知话里的意思,早几年,他就指出了闵州贪腐问题,建议尽早整顿闵州的官场史治。但是,闵州在原齐国境内,是原齐国除都城之外最繁华也是情况最复杂的治所,因地理位置特殊,各种势力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鱼龙混杂,早几年因刚刚灭了齐国,齐国余孽未除,各地的余乱频发,朝局不稳,原齐国的情况他还没有完全摸透,整顿原齐国地区的官场时机并不成熟,为不出现大面积的动荡,他只能先延用以前的官员,以前的旧制,以达稳定过度,待时机成熟,再狠狠整治。
但他不能跟陆行知解释过多。“好了,起来吧”他踢了陆行知的屁股一脚“朕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也要明白朕的难处。”看到陆行知依然耿着脖子,跪着不起,摇了摇头,喝道:“起来,去看看”。又转头看向高天,“传朕旨意,命定州所驻军队凌尚明,立即带兵救援,堵决口,修堤坝,沿河建赈灾点,尽量疏导百姓到安全的地方暂时安置。另安排好闵州防卫,以防有心之人利用这个时机违上作乱,抗洪救灾亦是战争,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高天转身离去。
“谢陛下,陛下英明”陆行知叩首后立即站起来,疲惫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就等陛下这一旨意了,臣已经开始增加安置点,但如果没有陛下的支持,军队的援助,臣万没有这个能力做到首尾相顾。”
“不用拍朕的马屁,堤坝修不好,朕照样拿你的头去堵决口。”冯直转向无衣,“备马”。
说完转身大步向外走去,陆行知忙一路小跑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