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不是的!”苏典连忙解释“你是我妹妹啊,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死!”
“你领这么多士兵过来不就是想取我命吗?”苏念环视着周围的士兵,苏典走上前去,苏年后退了一步波澜不惊的开口:“二哥,你还是先离我远点吧。”苏典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心疼,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才不过十岁,一个人在山里经历了什么他想都不敢想。他还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你认得二哥就好。”
苏年问他:“是我们那位尊贵的父亲大人让你来的吗?”
“别人来我不放心,年年,你不用担心,父皇那边……”
“那具尸体你看到了吧。”苏年打断他。
“看到了,但那是假的。”
“哦?二哥十年没见我了,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我要是死了你直接回去交差不就好了吗?”苏年有些讽刺地说。
“年年,这十年你都活下来了,你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二哥不会让你死的。”苏典温柔地说,苏年说:“二哥,这十年你倒是没变啊。”
“我还想着去找你的,可是父皇一直不允许,早知道我就早点去了你也就能少受一点苦了。”
“受都受了,反正没死。”苏年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还和当年一样,戎马铁甲中仍带着当年初见时的书生意气,他那个时候只比她大三岁,但已经像个成熟的小大人了,转眼间,他们都变了。
“年年,你走吧,离这京城越远越好,离开这个黑暗复杂的地方,过你想过的日子好吗?二哥看到你好好活着就行,你离开好吗?要不然你……”
“走?我往哪走!你让我去哪里!再回苍山去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你觉得还有走的可能吗!”苏年目光犀利、语气也变得硬起来“袁香吟是你母亲,她做了什么你这当儿子的还不知道吧。”
“年年,以前的事……”
“你别想着为他们辩护!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呢!没想到也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小人!”
“放肆!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哦?二哥,我是不是要叫你二殿下。”苏典跟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又说:“年年,二哥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希望你重回当年的悲剧,二哥只想让你活着!”
“你知道我这十年来怎么活的吗,我活着还不如死了。”苏年说着流下两行眼泪,划过白玉似的脸颊,破碎又飘零,清丽的脸庞满是眼泪,像是隐忍了很久一样,止都止不住。她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云府无数条生命被残忍杀害,你母亲横刀夺爱,才使我父母之间生了嫌隙,才会有那场冤案!你现在叫我忘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忘!要不是你们我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吗,我们怎么可能会到了家破人亡的结局,蒙冤至今都无法洗清,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典整个人都呆了,他母亲是罪魁祸首吗?是她害了他妹妹吗?苏年眼里是深不见底的仇恨,浑身都是戾气让人胆战心惊。
“知道我为什么穿黑色吗?”苏年断了线的声音传来“云府含冤,泉下未眠,黑色是祭奠云府上百条亡魂的,云锋将军我的舅舅便是死于你舅舅的计谋中。”袁兰清现在已经成为国公爷,掌握着军政大权,地位仅次于皇帝之下,加上他的妹妹袁香吟受宠地位更是重如泰山,而这光鲜的外表下是层层的污垢于鲜血,这样的人凭什么要饱享荣华富贵,任人称颂,而忠良之臣却落得个叛逆谋反的骂名,她十年来屈缩在深山中,日日魂不守舍、连发噩梦、时时刻刻想着保命,走在路上遇到一个生人都会怕他下一秒就拔刀出来,要不是陆进她真的很难活到她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只要她活着,云府就有希望平反。可现在这个人也要阻止她,难道人生来就是忍气吞声的吗?
她对苏典的感情一下子从刚刚的余热温情变成了冷血无情,她走近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怎么样,你现在想杀了我吗?”
“年年……”苏典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紧紧握着拳头,眉头锁紧,她已经不是不是当年的她了,他能感受到她的满腔仇怨,对于当年的事情父母都没有告诉他太多,满城上下都无人提起,现在听她说出来他脑子瞬间有些乱,他也只能尽力平复着她的情绪,他放缓了语气对她说:“年年,你冷静点好吗?你告诉二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哥一定会帮你的。”
“你去问那位尊贵的皇帝陛下和你母亲吧。”苏年不屑道“带我入宫。”
“什么!”苏典震惊。
“我要入宫,带我去见我父亲。”苏年又说,语气里是不由分说的坚定,苏典眼里满是担忧说:“年年,你现在入宫父皇……”
“我说了带我入宫,还有他们两个。”陆进扶着厉风走过来,苏典看看他们又看看苏年勉强点了点头说:“年年,不要触怒了父皇,要不然他真的有可能不顾及情面。”
“我和他,还有情面可言吗?”苏年冷冷瞅他一眼:“带路。”
苏典走在前面为她带路,一行人走出了荒地,苏年看着前面的男人高出自己好多,背影挺拔又坚毅,他还是很关心她的,只是命运弄人,她待他再也无法像正常兄妹一样,那具尸体是她特意设的局,但他也没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