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防盗章节需等24h。那之后他再也未曾在意过一个人。可是今日也许是她现下的症状太像母妃逝去的情形,也许是疑惑她为何会那般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他理不清为何却莫名地害怕怀里的人也如母妃一般离开他。
暮色四合,临祈干净的桃花眼里终是不可控制地闪过一抹慌乱担忧之色。他沉思片刻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袍铺在地上,又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上外袍的巨石上,这才准备下崖去找草药。
不能一直在断崖上坐以待毙。
沧涴一直是半睡半醒状态也知道临祈在为她上药照顾她,但她实在是懒得动弹并不是痛只是纯粹不想动。等到她彻底清醒,已是子时。
月上柳梢,篝火却依旧明亮映亮了她眼底的神色。
沧涴没有立刻动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完全靠在临祈的怀里目光所及之处,她身上披着的衣衫似乎也是他的,而他的手还紧扎在她的腰际。
两人就这般没有一丝罅隙地贴在一起。
少顷沧涴从临祈怀里挣脱了出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外是漆黑的夜。
怀里骤然一空,临祈心里隐隐闪过一丝失落,那抹失落一闪而逝,太快,他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抚在她的额头,似乎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她已无大碍。
临祈心里安定了下来。
方才他找到草药回去时,她身旁全是血。他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方才的所思所想,却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他失态了。
沧涴握住临祈搁在她额间的手,缓慢地挪动身子凑近他:“难受吗?”
她与他的距离本就极近,她这般一靠过来,他几乎是略微一侧脸,唇就能触碰到她的脸颊,她身上那股素雅的兰香也随之弥漫在鼻息间。
临祈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就要去检查她的身体,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还很难受?”
沧涴压住临祈已经伸到她衣襟上的手,缓缓摇头:“我没事。”在临祈疑惑的目光中,她顿了顿,又道,“我是问你,靠近他人,真的会觉得难受到不可忍受吗?”
临祈一瞬间愣了下来。
难受吗?
似乎也不是。
现在她的手就覆在他的手上,温热而又柔软,方才她甚至还靠在他怀里睡觉,可他却并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甚至似乎隐隐有些贪念。
他厌恶他人的触碰,皆是因为丽妃。
多脏。
人肉也能吃,人血也可如水一般饮下。
从他有意识起,母妃便一直圣宠不衰,父皇因为爱屋及乌,对他也总是多了些偏爱。他天资聪慧,总是懂得比同龄人更多的事情,包括他六岁那年,丽妃栽赃母妃,他明知道母妃无辜,却无法为她澄清,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赴死。
母妃死后,丽妃更是假装与母妃姐妹情深,向皇帝讨要了他养在宫里。可丽妃狠毒了母妃的独得恩宠,如何会好好待他?
那三年里,被虐打,被逼吃人肉饮人血,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连母妃的血,他都必须含笑饮下。曾经受尽宠爱,得天独厚的他,在那三年里,所有的骄傲都被一一折断,被人践踏在地,连低微的宫侍都可以任意嘲笑唾骂他,只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根本不在意这个与人私通妃嫔诞下的子嗣。
他分不清昼夜,分不清生死。
后来,也许是看着他太过无害,丽妃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也是那时,他终于有机会手刃了丽妃。
母妃死的第三年,他终于为她报了仇,他心满意足地看着丽妃在自己面前哀求着咽了气。他杀了皇帝的妃子,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然而太子临渊却出现了。
沧涴看清临祈眼中的狰狞阴鸷,抬手轻抚在他的眼眸旁,解开他紧握成拳的手,安抚地道:“如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临祈眼神晦暗地凝视着面前的沧涴,她逆光而坐,身后是明暗的火光。那割裂的光映不亮她的眉眼,只略微擦亮了她的脸部轮廓,但她那双漆黑的眼眸在一片阴影里却亮得惊人。
他就那般凝视着她,目光不错开一分。
沧涴以为临祈依旧不习惯她的触碰,正欲松开他的手,却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临祈小心翼翼地避开沧涴身上的伤口,紧紧抱住她,篝火映在他幽冷的眼里,却越发显得冷沉。
不同于今早在寝殿内的轻靠在一起,她软若无骨的身子现在紧贴在他身上,没有一分罅隙。他能完完全全,切身实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坠崖之后,他一直都把她搂在怀里,但那时是迫不得已,她为他挡下了致命的箭矢,他不会弃她于不顾。可是现在,他主动触碰她,感知她,竟也不觉得恶心。
怀里的身躯娇软乖顺,鼻息间隐有暗香浮动,他眼前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为她包扎时乍现的风景,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柔软似脂,他稍一用力,便会浮现浅浅的红痕。
她衣衫半褪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逝。他的呼吸却骤然凌乱了三分,方才情急,他眼里似乎只看得见她血肉模糊的伤口,现在平静下来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沧涴猝不及防地被抱住,略微错愕:“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