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弄你就弄,人都救了一半,还能往回送吗?大柱子从山上摔下来那回,用咱这还魂汤顶了七八天,你却非说没药了,大柱子这一走,六婶现在是一过咱家门口就喊大柱子索你命,哎……积点德吧!”男人责怪道。
“你也不看六婶他们家面相,印堂黑,人中短,眼白多,下巴窄,天生短命鬼,怨不得别人!再说大柱子跟着牛头寨吴大棒槌干那种买卖,早晚不得……”村妇骂道。
“好啦!乡里乡亲的,那几个草药又不是人参灵芝,花不了你几个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给咱家积点德吧,我这都四十来岁了还没个后,兴许咱救了这人,菩萨一显灵就给咱一大胖小子,那可真就阿弥陀佛啦!”男人不耐烦的打断村妇,又是浮屠又是菩萨的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通,显然是对村妇生不出儿子不甚满意。
“哼!我就不生大胖小子!我……”那村妇又想回顶几句,突似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对男子问道:“屋里头那个人带来的大胖小子现在……”
“还在三婶家,让二丫头喂奶呢!”男人回道。
“当家的,你说要是这人……”村妇指了指屋内,说道:“那咱还不白捡……”
“我呸!”男人一口唾沫喷到村妇脸上,骂道:“我说你这毒婆子要敢做这伤天害理……”
“你就知道骂!就知道骂!我哪能做这种事,那黑白无常晚上还不勾了我的魂,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滚针板!”村妇不等男人骂完就回手打向男人,边打边喊道:“我是说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去晒草药,你赶紧去熬药吧!”男人边脱下背筐边冲村妇喊道。
村妇自讨没趣的转身熬药去了。
待那村妇熬好还魂汤喂了包一庖,又替其换了外敷草药,不一会儿,包一庖感到浑身发热,伤口发痒,汗透全身,迷迷糊糊之间又被喂食了几次水喝,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包一庖就被地上的翻身响动之声吵醒,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农夫睡在床边的草席上,应该是特为照看自己一整夜睡在此处,心下甚是感激,一使劲将身体侧翻过来,试着抬了抬左臂,发现已能做简单活动,再一高抬,突感剧痛钻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醒啦。”农夫听到叫声,打了个哈欠,起身站了起来,凑到床边,摸了摸包一庖的头,又看了看伤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热症已退,伤口肿胀也消下去许多,这几天再刮刮脓疮,换几次药,手臂算是保住了。”
“感谢恩人相救……只是……我那孩儿……”包一庖此刻虽仍虚弱无力,但已能正常开口讲话,赶紧打问孩子情况。
“孩子没事。隔壁三婶家的二丫头刚生了孩子,奶水足,帮着喂养,放心就是。”农夫赶紧回道,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