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盐帮来人略感不妙,心道这山野小村怎会有这许多马匹,再一细看,那马上之人都穿着军校官服,更是眉头紧皱,冲着骑在马上洋洋自得的吴大棒槌喊道:“大当家的,不对啊!怎么会有这许多官差!”
吴大棒槌听到盐帮来人的话,细细看去,也发觉不对,刚要张口喊停,却只见那瘸三儿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过去,给大当家的开路!谁先拿得独臂人!先得赏钱咯!”众匪徒一哄而上,奔将出去,都唯恐落后了没有赏钱,哪还叫的住,只剩下吴大棒槌和那盐帮来人留在后边。
吴家村的村民们见牛头寨的匪众呼喊着冲将下来,以为是来接应大家,消灭这帮鹰犬,顿时气势大振,欢呼雀跃,几个胆大的带头舞动锄头、耙子领着大伙儿逼向陈海众人。
陈海领着这群军校初时确实吃了一惊,人人上马拔刀,微微散开,列阵前后两排,各呈半圆弧状,前排五人面向山路匪众,后排四人面向村民,陈海居中,以应对两方来敌。但等那匪众快冲到近前,只见一个个骨瘦如柴,缩肩弓背,竟还有些老弱残疾之人,手中拿的刀不是刀,棍不是棍,木杆上绑个尖石头就能当长矛用,只有两个稍显壮实的匪徒扛着杆狼牙棒,算得上是把正经武器。
“哼!”陈海此刻嘴角微微一笑,轻哼了一声,道:“果然是勾结山匪,意图造反,众弟兄听令,随我灭贼!格杀勿论!”
冲在前面的匪众中,有那么两个眼尖脑子快的,发现不大对劲,赶紧喊道:“不好!有官兵!”这下这些匪徒才看清楚在他们对面的不是什么农夫山民,而是战马、军刀和杀气腾腾的眼神,于是很快就展现出了这帮人真正的实力,那就是掉头鼠窜,可此时再跑,早已是来不及了。
“杀!”陈海向匪众方向一挥手,前排五人纵马而出,挥刀斩向匪众,只见这五名军校骑艺精湛,刀法纯熟,所到处人头滚落,哀嚎一片,转瞬间已有七八人横尸当场,其他未死之人也尽是四散奔逃。
村民们看到此景,甚是可怖,也都吓得掉头就跑,哭爹喊娘声不断。
陈海见状,哈哈一笑,向村民方向一挥手,喊道:“杀!一个不留!”只见后排四人握缰持刀,均是两脚一磕马镫,也杀奔而出。
眼见军校就要追上那跑得慢的妇孺孩童,只听得吱呀……吱呀……两声山魈般怪叫鸣响,划空而来,甚是刺耳,回荡山间,只见两只哨箭在空中各兜出一道诡异长弧,竟如同会拐弯一般,各穿透本不在同一直线上的两名军校,眨眼间杀向村民的四人中箭穿身,坠马而亡。
“追魂箭!”陈海心中一凛,轻呼道。
只见山中来路上骑马奔来两人,一人身穿灰袍,外套红色锦缎马甲,头戴红顶瓜皮帽,一人身穿褐袍,外套蓝色锦缎马甲,头戴蓝顶瓜皮帽,两人均是五短身材,肚大如鼓,每人手中握有一把长弓,刚才那两箭显然出自这二人之手。
陈海唿的吹出一声口哨,召唤杀向匪众的五名军校归队。
那五人本正杀得尽兴,听到刺耳哨箭,看到四名同伴瞬间被如同鬼魅般的两箭毙杀当场,心中无不骇然,也无心再追杀那些蟊贼,听到陈海唿哨,便都拨马回归本队。
只是有一名军校,正待拨马掉头,只听得前边一人不停的当当敲着破锣,反复喊着:“大家不要跑!跟着大当家的杀敌啊!……大家不要跑!跟着大当家的杀敌啊!……”甚是烦人,便冲杀过去,想斩了此人,再回归本队。
原来敲锣这人正是瘸三儿,虽然敲锣喊话让大家不要跑,其实他也在跑,只是他腿脚不好,跑得比别人慢,怕大家若是都跑了,那挨刀的就只有自己了,便不停呼喊杀敌。正边敲边跑边喊着,突见一军校冲自己杀来,吓得是屁滚尿流,扔了破锣,连滚带爬的往回猛跑,可越着急他那腿脚越不好使,脚下被石头一绊,扑腾一下脸着地载倒在这坑坑洼洼的石头路上,登时满脸鲜血混着烂泥,如同土狗一般,抬头一看,那军刀已砍向自己脑袋,眼睛一闭,喊道:“想我瘸三儿,不对,想我吴三四今日竟死在此地,真乃天无绝人之路,英雄不问出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喊完之后一睁眼,只见一个人头骨碌碌的从眼前滚过,瘸三儿流着泪哭道:“哎……我这头就这么被人砍了,真是惨啊,不过倒也不疼,都是身外之物,就随他去吧……”看着人头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突然又觉不对,自己眼睛在头上,又怎能看到自己人头滚下去呢?赶紧用手一摸,原来头还在,死的那个却是骑马杀来的军校。
出手相助瘸三儿的正是那吴大棒槌身旁的盐帮信使,只见他右手持刀,身体腾空前窜,刀刃向下,双手推刀前刺,出刀甚是迅猛,只一招就将飞马而来的军校斩去头颅,刀法之精湛,让人拍手叫绝。
“好!这招猛虎跳涧使得好!使得妙!”那红帽矮胖子边纵马赶来,边大声喝彩。
“好是好,只是双脚落地不稳,若对方还招,岂不没了后路变化。”那蓝帽矮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