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

曹乘越待在一边休息，能感觉得到练舞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和古怪，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手机钥匙钱包等等那些随身物品都放在了一边，这是练舞室里的规矩也是已经养成了的习惯，今天反而因此倒是忧愁多虑了一些。

不知道允儿那边怎么样了，说好的商量是不是如计划里的那般，曹乘越原准备跟着林允儿一起，结果还是要各自找上公司的管理。

几天过后，好像什么都发生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对于外界的舆论不再清楚，一心沉浸在公司的安排里。

曹乘越的练习时间和各项课程的学习时间突然加多，林允儿的通告和海外行程，两人联系的次数和时间不知不觉变少了。

明明还是个练习生，但是已经是出道艺人的管理标准，手机也被严格管制，对于外界消息的了解停留在了前几天的初步印象和在周边人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里。

其他的，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没有改变。

曹乘越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原因，有过许多的猜测又自己给划掉否认。

但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转动，南韩娱乐圈也是如此，不会因为某个新闻消息就暂停。

圈内的艺人爱豆依然在迅速更新迭代，新生代女团的厚积薄发，黑马男团的冒头，新的大势艺人已经开始出现。

变了，又好像没有。

除了。

曹乘越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明明这是在公司大楼里的练习室，结果还是有公司安排的工作人员跟着他。

公司里，宿舍里，依旧有些压抑的氛围，以及内心里逐渐开始烦闷起来的情绪。

…………………………

曹乘越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静静的凝视了片刻，又扭头看向俞永镇。

因为经常跟着俞永镇学习，曹乘越倒没有像其他的练习生或艺人那样拘谨。

虽然更加希望能从负责公司练习生管理的管理层了解到最近的情况，但俞永镇已经是曹乘越在这时候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的公司高层了。

曹乘越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心里有些疑惑，对SM娱乐公司不信任，对……也不信任。

“俞永镇老师nim。”

“我感觉公司对我的处罚好像有些不对。”

惩罚真的太轻了，一点也不像是SM娱乐，按照公司的一贯作风，他会被严格处理。

正临新人组合出道，正缺少能用来杀鸡儆猴的例子示范。

曹乘越都准备好了结束练习生生活的心理准备，跟室长也聊过他的想法，但落下来的安排就是他连降级都没有，只是从预备役出道练习生的练舞室回到了仅仅次一级的练舞室。

曹乘越又不是哪个理事股东的孩子，公司对他再看好也不会轻易放过。

练习生的“驯养”管理，以及服从性的深刻刻画。

明明他都已经跟公司说了，结果公司的处理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公司对他就这么看重？

曹乘越可不相信这个，和公司共情不了一点，他宁愿相信他会被当作杀鸡儆猴的“鸡”，警告和杜绝练习生和艺人的事再次发生，也不会相信公司会放他一马。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嗯——，乘越努力练习吧，你会出道的。”

看着俞永镇的表情以及听到的那些话，曹乘越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甚至连脸上的虚假笑容也渐渐维持不下去，曾经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在此刻也被他忘记。

明明已经和公司说了他想要放弃练习生身份的想法，结果天差地别，和允儿的日常联系也很困难，被人为制造的沟通阻碍。

曹乘越逐渐沉默。

俞永镇摇头叹息了一声又关上门，留曹乘越一个人坐在桌前继续忙碌，键盘声，摩擦声，纸团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曹乘越麻木的看着屏幕，脑海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凌乱又虚无。

………………

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曹乘越低声碎碎念着，心口郁结着一股气，烦闷躁动的情绪仿佛快要实体化，推动着他去打砸破坏眼前的所有东西，做出一些暴力倾向的事。

已经写下但又删掉划掉的词字音符，做好但又觉得不尽人意的混音编曲。

练习和上课的时候走神，帮忙协助创作的时候也不专注，自我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如此这般又是四五天。

曹乘越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屏幕，孤独在心中发酵，一如不堪的童年，视野里的所有变得虚幻，只是忽然一瞬间，世界静音。

脑海里熟悉的回忆开始成片段的闪过，栩栩如生的鲜活的彩色记忆在逐渐褪色，变成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