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还未打鸣，无落就被师姐从睡梦中摇醒，她眼神惺忪，嘴角还流着透明的口水，打着哈欠问：“师姐，是要无落陪你尿尿吗？”

“……”明决欣被小家伙闹得有些无语，想撬开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她一个拿恶鬼当皮球踢的猛人，需要人陪自己上厕所吗，当即黑着脸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赶紧起来收拾修炼了！”

虽然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子，无落仍是乖乖的起床，脑中回忆师姐叠被子的形状，两条小胳膊吃力的拉扯着大被子。

一顿折腾下来，床铺更乱了，真是越帮越忙，担心被责备，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瞄师姐。

小家伙笨手笨脚的样子可爱极了，明决欣有些忍不住想抱起来亲两口，这个傻瓜，谁让她叠被子了。

“把衣服换好，被子我来叠”她随手塞给师妹一套大红色的碎花棉袄，大初一的，孩子就该穿得喜庆点。

明决欣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小丫头换了一身新衣服，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羊角辫，若不是太瘦的话，还真有几分年画娃娃的样子。嗯，养胖点会更好看，她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件事，嘴上嘲笑着：“这怎么全是光骨头？半点肉都没有。”

“嘻嘻嘻”小家伙害羞的摸着后脑勺傻笑。

收拾好出门，凛冽的寒风让无落的瞌睡醒了一大半，她望着黑漆漆的天有些胆怯的问：“师姐咱们要干嘛呀？”

“先跟着你惠宁师兄去古丹井锻炼一下，咱们观里喝的都是那里的水，等你长大些就自己挑水”瞧见小姑娘看着黑夜中瑟缩的样子，想了想从大袖中掏出一个散发银色白光，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的滚圆补充道：“这颗夜明珠送给你，路上拿着照明，本来就不好看，别摔倒把门牙磕了，本来不好看，豁豁牙就更丑了。”

无落第一次见到这样稀奇的东西，拿在手上光洁圆润，不添柴不加油就能发光，真是太厉害了。她一会儿将主子顶在头上，一会儿上下抛玩着，觉得无比有趣。

很多年后有人问无落为什么那么会抬杠，她就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师姐。

“师姐，惠宁师兄师妹时候到啊？”无落把玩了一会儿珠子，新鲜劲一过就开始哈欠连天，没办法，从来都睡到日晒三竿的小人，今天起得比鸡早，能爬起来算是不错的。

说曹操曹操到，惠宁肩上驾着扁担，扁担两边麻绳挂着木水桶，笑嘻嘻的在屋外问：“嘿！小师妹收拾好没有？陪师兄挑水去！”

“好啦！好啦！”手上发光的夜明珠映照出师兄白白的两排大牙，无落觉得挺搞笑。

惠宁走在前面，为了照顾师妹的速度，特地将速度控制到最慢，空荡荡的两个桶晃来晃去，他脚下像是长了眼睛，山道上的乱石和水洼都陷害不了他。

无落就没那么轻松了，路不熟光线不好，一路磕磕绊绊的跟在后头，双手紧紧抱着发光的夜明珠，两条小短腿努力的跑着。她太小了，即使师兄不快，成年人跨一步，她得跨三四步。

一脚踩在水坑里，她惊呼一声：“啊！我的鞋子！”无落人生中的第一双新鞋，才穿出门就弄脏了。

她讨厌山路，也讨厌水坑，它们怎么这样坏，就欺负她一个小孩子。想到这了，她心里的委屈爆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岗石上哇哇伤心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