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算当场将你的金身打碎再进城,大黎也不会追究我的过错?”
张真丘的金身小人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答道:
“晓得。”
“不过阁下进不去城。”
羽忧气的牙痒痒,毕竟谷雨城是面前这位金身小人的封地,在自己的道场上,祂的实力本就要再往上算一境。
她有些后悔没带那两位同僚前来,有人帮忙牵制的情况下,自己怎么都能潜入城内。
更指望不上这条水蛟,不说它愿不愿出五成力,妖魔在阴神面前本就天生受到克制。
从面前这位大黎阴神金身的凝实程度上看,祂至少是中三境,若再往高算上一境,没有六境的实力,根本无法硬闯此城。
羽忧脑子急转,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她虽天资卓绝,年仅二十就已经成了山海司的行官,如今却也不过是下三境的第三境界,与中三境判若云泥。
张真丘并不畏惧羽忧的威胁,只是轻轻一吹,谷雨城便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既然二位不愿打道回府,那在下便送二位一程。”
风起。
刹那间,便有一阵刚猛的风暴刮向羽忧的面门,将她本就紧致的飞鱼服吹得牢牢贴在身上,曼妙身姿一览无遗,连原本扎好的马尾也被这阵狂风吹散在脑后狂舞,像有人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向后拽的,勒得头皮生疼。
就连说出的话也被风打了回来,张真丘只见她被狂风吹得远远的,嘴里在大喊些什么,却是怎么也听不见了。
水蛟被这阵狂风掀得在空中打转,羽忧紧紧抓着龙鳞,这才没被甩下去。
也不知被吹飞了多少里远,那风暴的威势才终于缓缓减弱。
羽忧骂了一句水蛟,知道这家伙故意不做抵抗,否则两人怎会被掀飞如此之远。
水蛟很无辜,那日它可是清晰感知到谷雨城阴气爆发的,这位叫做张真丘的谷雨城隍在遮掩什么,它心中也能猜个大概,自然不愿趟这趟浑水。
如今被羽忧骂着,也只能默默忍受。
羽忧气急,从怀里摸出一个纸人,咬破指尖后,以血迹在纸人身上画了一個玄奥的符号。
纸人骤然胀大起来,似一层皮一样,盖在羽忧的身上。
这是纸画身,工造司研制的简易法宝之一,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使用没有什么门槛,只需要以血与炁激活即可,能使羽忧在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他人模样,兼带改变炁息的功能,通常用于山海司行官的潜伏与追踪。
弊端也很明显,因为纸画身有很多是根据大黎天牢中的死囚所制,变成这些死囚之后,偶尔会听到一些他们的呓语,不过只要抱守明台,保持心灵清澈即可消弭耳畔杂音。
还有就是不能碰水火,一旦碰这两物,纸画身便会迅速失效,显露真身。
若想偷偷进入谷雨城,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毕竟想要瞒过谷雨城隍,那自己以这般模样进城后,以防露馅自然便无法使用山海司的手段了,实力将大打折扣。
水蛟晃了晃尾巴:
“小姑娘,你用了纸画身,那我就不跟你去了。”
“随你便。”
羽忧无所谓地甩下一句,径直跃上半空,朝着谷雨城的方向奔袭而去。
大黎神制已经十分完整,能被大黎册封为正神的阴神,生前不是深受百姓爱戴的贤人君子,也是爱民如子的一代清官,不可能放任邪神于自家封地内行借尸还魂这般邪法。
“那谷雨城城隍定是隐瞒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