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冕突然扑上去,死死地拉住南宫诚衮袍的后下摆,跪趴在地上,失声央求道:“皇兄,皇兄,求求你,我知道我出不去,但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南宫冕这时抬头望了望那人的背影,还是那么冷漠的背影,于是声音小了下去,弱弱地问了句:“陛下,维桢她身体很不好,可不可以……让她出了南苑去看病?南苑太湿冷了,不适合她养病……好不好?”
“冕郎……”何维桢在身后微微地唤了一声。
没有理会南宫冕,我们的陛下没有回过头。一动不动。
“哥哥……陛下……皇兄……”南宫冕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称呼,试探着那人的反应。
毫无意义。
“请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求求您,给维桢看看病,好吗?”南宫冕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只有头是仰起来的,巴望着。
“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真的!求求您,好不好?我不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可以永远永远地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但是至少,可否准许太医院的大夫前来视病啊陛下?!”南宫冕带着哭腔,激动道。
南宫诚终于缓缓地转过头,没有语调地说道:“让奴才去太医院抓药。”
南宫冕愣住了。
然后,南宫诚转身挥袖而去,飘然地挣脱了南宫冕的双手,切断了南宫诚的所有幻想,离开南苑。
“哥哥……诚儿哥哥……”南宫冕轻轻念叨。没有流泪。
“王爷……”望着远去的车與,聆儿也很无奈。试图的安慰,毫无用处。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哥哥,真的不见了。幻想,真的只是幻想。
物是人已非。
昔日一起种的常青树还在御花园蓬勃生长,身边的人早已换了模样。
莫道世事无常,这不过是圣神的常态。死亡也是如此。
可是南宫冕还不明白。陷入其中的人,是看不透彻的。
“王爷……”
“以后……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南宫冕低着脸向聆儿道,“至少你不可以。”
“……”聆儿惊恐万状。
“没事,没事。”南宫冕换了一种语气,柔声道,“我长不了你几岁,你叫我冕哥哥好不好?”
“啊?”
南宫冕突然展颜道:“好不好?”
“啊哦,好,好。”聆儿呆呆的,一旁的何维桢轻轻踢了他一脚。
“冕哥哥好。”
“好好,好。去忙吧去忙吧。”南宫冕挥一挥手,聆儿就跑开了。
“冕郎……”
南宫冕听见这声音后,马上捂着脸,低下了头。
许久,才抬起头来,通红通红的双眼水汪汪地望着何维桢。
“对不起,维桢。”
“不是……不是你的错,冕郎。”何维桢轻声安慰道。
“父皇,母后,淑妃娘娘看到这一幕,得有多难过啊。那个哥哥,那么仁厚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冕郎……”
“对不起。”
“梓桓,”维桢突然很郑重地喊着只有父皇母后在世时才会唤的乳名,“离开的永远不会回来,你自己也说过。活着的人活着,只是为了替没能活着的人活着。曾经怎么样都只是曾经,已经过去了。你劝慰亦憬的话,难道你自己不理解吗?!”
南宫冕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何维桢竟然会这样说自己。可是静下来想想,是那么的恳切。想来自己连夜的心思,都被她知晓了。
“好了好了,桢桢,是我不对,我改。为了你,为了父皇母后,我一定好好活着。”说着,就把何维桢搂在怀里。
遥望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