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但是我身后的事……”
“这你放心,京城里的事皇后娘娘自会安排,只要你回京,以你的威望,必然会有人扈从你;上官家那边我也会好生对待,不会有问题。你既然相信我们,我们自然也要让你安心。可是……”
“好,这就好。”南宫冕态度也不再如起初那般的决绝了,渐渐软了下来,“可你如何收买那些不服之人?”
“受些小恩小惠,人的嘴脸就会变,大家都一样,谁都不能免俗。别看有些人很清高,什么都看不上眼,事实上,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露出真实的嘴脸。”宁潇隐笑着道。
“这就是你的手法?”
“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结果无非两个,要么努力去改变,要么,就只能认命了。”宁潇隐无奈地苦笑着,“身不由己,只能这样。只是最后问你一句,这番前去建邺,不得带着任何个人过去的那些私怨,你可愿意?”
南宫冕凝思许久,并未应答。
于是相顾无言。
一个下午,他俩都不曾离开这屋里,许久静默。
外头的张贤等人倒是等得花都谢了,心急得坐立不安,可又不敢去打扰两人。
“哎哟张大人,”一旁的随从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人不都来了吗?那咋还不走啊?”
“我怎么知道?”张贤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急啊?”
“可是再这样下去,京城里也耗不起吧?”
“那要不你进去问问?”
……
从晌午雾散日现到太阳西斜,从太阳落山直到月上梢头,屋里都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整个下午,南宫冕想了很多。过去的一切,以及未来的可能。在商雒的点滴,原本已经记忆模糊的场景都渐渐浮现。手轻扬,微转,侧转后挑起兰花指,又轻晃修长的食指,点点远方,迈着就像戏子优伶那般的轻盈步伐……逗得一旁的云深直笑。
前几日还好好的安宁,就这样不见了。南宫冕眸中透着伤感。可是,他也知道,既然事已至此,他就算有幸能够再回到云深的旁边,也不能如从前了。
看着香炉里的香渐渐燃尽,沉默了这么多年的寂静也慢慢打破。都走到了这里,还有回头的路吗?宁潇隐那样问,只是希望南宫冕能够真正地、心甘情愿地回京,不带着任何的私情而已。可这谈何容易?
“好,”于是,经过一下午的沉默,南宫冕说道,“我和你回去,安安耽耽的。我也不再怪罪于你任何。我答应。我相信你。”
宁潇隐登时红了眼眶。等待许久,要的,就是这一句。“冕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样宁静的夜,总是令人动容。
想起那些寂夜,想来的过往。
窗外,月光如洗,那样柔和地凝视着一切。
总渴望时光倒流,可纵是倒流至十六,与曾经相逢,又有何用?
不知远方,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