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在轻抚面庞的同时,将满滩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丝丝的送入鼻腔。
被河边柳树枝叶过滤后的阳光,洒在李春平的脸上,和着春风和花香,令他感觉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迷上眼睛躺在这风和日丽的草滩上,让自己迷失在这花草丛中,能不美吗?
可问题是,你能永远迷着眼睛躺下去吗?
当你不得已睁开眼睛,再次面对这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你还觉得美吗?
“春平!……”
这时候,不远处的李家村村东头,响起一个妇女的大嗓门,一连叫了好几声,吓得李春平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老姐?怎么是老姐?
老姐和姐夫,不是早就没了吗?
又做梦了?最近怎么老是梦到老姐呢?
李春平所说的老姐,其实是他的同胞姐姐李雪梅。
李雪梅只比李春平早出生了10分钟,自小却比李春平能干得多,也老练得多。
在李春平当兵,弟弟妹妹上学期间,由于父亲李昌年生病,干不得重活,就靠母亲赵彩云、大哥李春林和老姐李雪梅支撑着这个家。
姐姐李雪梅长得虽然秀气,但力气不小,嗓门也够大,没见过她人的,还以为是个彪悍的农村妇女呢。
令全家人无比心痛的是,李雪梅32岁的时候,有一次跟她丈夫刘玉明去乡下时,遇到了山体塌方,双双罹难。
“诶,这是什么地方啊?”李春平茫然四顾,“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啊?”
看着脚下的草滩、旁边的红柳林和白杨林、不远处的柳堤和河流,再看看那个两百米外的村庄,李春平啊地叫了一声,这不是青少年时期,故乡的白沙河吗?
刚才喊自己的,真是自己的老姐?
难道又是在做梦?又梦到儿时了?
可以往的梦境,都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而这次的梦,怎么会这么清晰呢?
不对啊,自己不是在喝酒吗?怎么突然,就做起梦来了呢?
不对,一切都是这么清晰,这么立体,肯定不是做梦。
“难道,自己这是重生了?”作为网文爱好者的李春平禁不住嘟囔道。
这时候的李春平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绿军装。
绿军装?自己18岁当兵,也只有在当兵退伍后的那几年里,才穿绿军装啊。
难道,自己这是回到了当兵刚退伍的时候?
自己是在1985年的年底退伍的,那现在是哪年哪月呢?
带着这个疑问,李春平来到一个小河湾边上,看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发现水里的自己,略长的头发虽然有点乱,但身条挺拔而健壮,皮肤略黑却不失秀气,看精神头,应该不是退伍几年之后吧?
正疑惑间,村子那边有个人,赶着一群羊过来了。
走近了,李春平才认出,竟然是发小李建明的爷爷李福全。
“春平啊,割草喂骡子呢?”已经70来岁,身板依然硬朗的李福全问道,“你爹不是说,你要去云南你小叔那里吗?怎么还没去啊?”
“去云南小叔那里?”李春平心道,“去小叔那里,是自己刚刚退伍那会儿的打算,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再没提起过。李福全现在问自己这话,难道自己退伍,真的还没多长时间?
可现在是春天,自己是1985年的年底退伍的,难道现在是1986年的春天?自己现在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