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我祸根的事……”

“等你习惯了太监的身份，老子再医你！”

说罢，他就出门了。

……

刺山之外，扎着密密麻麻的帐篷，各种颜色都有。就跟山脚下，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蘑菇一般。这些帐篷，都是各门派搭建的临时驻地。

其中，自然也包括红袖飘的。

这一次，被公主赶到刺山来采药的门派，一共有一百多个。每一个门派，都至少派了一百人搜山。所以，现在刺山中，一共活动着数万的门派弟子。

任缺并不打算，穿过这些门派驻地，前往红袖飘。

这些门派，完不成任务，就会被灭门。一个个都饥渴着，凶残着呢。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上有高阶灵株‘网生花’的话，他们肯定会宰了自己，杀人越货的。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将自己毁尸灭迹，剁成肉渣。

好在，任缺是本地人，对刺山也了如指掌。

他绕了一个大圈，终于来到了红袖山。

眼前，就是云雾城第一大派，红袖飘了。

红袖山，以前叫青云山。是一座荒山。荒山，并不是寸草不生，或者荒无人烟的山，而是灵气枯竭，不能被丹修采气炼丹的山。这世上的山，绝大多数都是荒山。灵山只占少数。

荒山的命名权，在本地豪强的手中。他们占据某座山后，往往就会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命名此山。

但灵山的命名权，则在皇帝。谁都不能轻易更改，除了皇帝本人。

每隔五千年，皇帝本尊，就会巡视天下一次，并亲自驾临每一座灵山，为灵山重新评定一次等级。并为新晋的灵山——也就是由凶山退化而形成的灵山，举行封山大典。

灵山的等级往往都很稳定，上万年也不会浮动。新晋的灵山，也数量稀少。所以，皇帝的巡游，最重要的意义，还是彰显皇威浩荡。

……

任缺来到了红袖山山脚。

此山只有前后左右四道门。其它的地方，都用青砖建了围墙，并且有杂役弟子巡视。倒不是防盗，主要是摆谱，装逼，体现门派的气派。

最近红袖飘赚了不少钱，又在谋划给门派升级。所以，到处都在搞基建。

山门口，有大量的劳工，在进进出出，搬运建材。连山门的牌坊，都推倒重建了，比原来的更加气派，更加宏伟。

任缺本来想混在劳工当中，进入门派的。正式的拜见，程序复杂，动不动就要下跪，他不想招惹这些麻烦。

然而，他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人：

苟若曦！

这个女人，正是柳飘飘的六弟子，兮妹的师父。任缺跟兮妹的悲剧，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正是她，将兮妹和任缺分开了，并且让兮妹嫁给了她的一个远房表侄……

此时，她正拿着一个帐本，在呵斥着工人的领队。工人们从她面前经过，都跟老鼠见了猫一般，低低地弯着腰，不敢哼声……

一见到她，任缺就感觉呼吸困难，心里堵得慌，就像压着千斤重的巨石一样。

他好难受，好痛苦——他甚至后悔了……

后悔自己下山。后悔自己又来到了这红袖山，这云雾城。后悔自己又跳进了这粪坑一样的世界……

他很想破坏些什么，很想杀人，但他的良知在告诉他：你不能随便杀人——在自己的悲剧中，没有人是该死的。他们只不过是拆散了一对小情侣而已。并没有杀人放火……

若非要说谁该死！那也是这个世界该死，它太庸俗，太市侩，太丑陋了！

若非要说谁该死！那也是自己该死！

自己居然蠢到，要在这垃圾一样的世界中，寻找爱情！相信一个红袖飘的弟子……

在这痛苦的纠结中，任缺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世界以规矩与庸俗伤我，我就以人心之贪婪和险恶报之吧！

苟若曦！——你死不死，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