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把扫帚一丢,冷哼道:“怎么也不让你们尝尝秃顶的滋味?”
她对这种仗着自己不会秃顶,肆意给他人增添麻烦的行为十分唾弃。
对此她只想,呵呵,你们这群树开心了,有想过扫地的人吗?
欣玖从小在道观里长大,现年十八岁,刚升学,考上个不错的大学,现在正是大学报到前的暑假时间。
她八岁时老头子就向她坦白了她的身世,她是被老头子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老头子说当时见她可怜,才大发善心地把她捡了回来。
以至于是哪个犄角旮旯,欣玖也懒得问。
她这个人呢,从小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不大在意什么,颇像道家那“顺其自然吧!”的脾气。
老头子对她这脾气点评了一番:“你就是个天生学这行的料,要不然也就一辈子庸庸碌碌的过了,你要感谢你师傅我呀。”
欣玖的眉眼和善,古典的美人脸,笑起来能让人暖到心里,冷起来,就像给人当头泼一盆凉水,让人抖两抖。
“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们。”欣玖冷眼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树叶。
她右手食指与中指捏出一张符纸,在额前竖放轻触额头,闭眼将灵力驱入符中。
睁眼时,符纸自燃,灵力倾泻而出,编织成细密网状,覆向在半空中的树叶,像用网打捞池子里拥挤的鱼群一般,把树叶尽数捞了进去。
树叶们惊慌失措状,在网里东闯西撞,上窜下跳。
最后抵不过灵力网布,只剩三两片叶子在外面之时,这几片叶子倒是没有让网去捞它们,反倒是很识趣地自己进去。
欣玖满意地接过空中鼓鼓的网袋,拍了拍,得意道:“安静点,不然把你们烧成灰。”
网袋里的树叶立刻不动了,一片搭着一片,焉头搭脑的跟普通叶子没了什么区别,网袋瞬间瘪了下来,也重了起来,最起码也有二十斤,让欣玖提着的手臂一沉。
欣玖拎着网袋往林子里走去:“落叶归根,识趣点。”
欣玖施术将灵力凝聚的网袋一散,那安静了一会儿的树叶恢复了活力,争先恐后地向林子四面八方飞去,各自找了个树脚落下,装自己是片普通叶子。
这场面如同一场大风刮过。
欣玖叹了口气,她可不想再扫一次树叶了,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她就纳闷了,他到底是怎么让这些树叶服帖的。
回了道观门口,欣玖转过身,将手搭在眉前,遮着阳光,眯了眯眼望向远方,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从山下顺着山间的台阶跑来,好像是老头子。
老头子脚步太快,不复平时悠哉行事的姿态。
欣玖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诡异的预感成真了,老头子竟然带了一群不知是从哪个阴沟里惹来的麻烦回来。
老头子年过大半百,头发花白,外貌上且先不说他就是个道士,他往大街上摆个算命摊,肯定能生意兴隆。
仙风道骨的气质就摆在那,特别符合众人对道士的刻板印象。大家不图个算命,也可以图个吉利,怎么说呢,在现代人眼里看就跟个吉祥物似的。
此时他老人家已从远处飞奔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徒弟冲进道观,只远远传来一声:“徒儿呀,帮为师顶一下。”
然后老头子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听那声音似乎是跑到了钟楼,人是在楼上喊的:“徒儿,你别弄死它们啊!”
欣玖回望远处飞来的一团白云状的东西,一头雾水。
什么东西能让老头子如此兴奋?
能让老头子喜欢的东西不多。
欣玖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徒弟当了这么久,早就对老头子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要说上一回见他那么激动,还是见他从老朋友那里骗来了两坛些年份的酒。
那位被骗酒的老朋友,头发也早已花白的苏肖道友气得直骂:“老不死的,这么爱喝酒怎么就没喝死他。”
一想起酒,再结合眼前这飞得越来越近的“白雾”,欣玖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一本古籍。
书中能和酒联系起来的奇珍异物,和群攻式的白色飞虫一样的东西,翻来覆去的也就只有“玉琼蜂”了。
难不成老头子这几天还去了阴曹地府一趟,把孟婆养的玉琼蜂的窝给偷了,就为了玉琼蜂酿的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