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挺冷酷一笑:“那就让他去死。”
“无量天尊。”一声道号响起,两个全真道士身着道袍,足蹬云鞋,手握拂尘,背着长剑,正是扮作道士的许赟和何贤成二人到了。
许赟行个揖首礼,神神道道:“施主戾气太重,非仁善之辈也。”
商琥很警惕,站到商挺身边,防贼似的防着许赟他们。
商挺扭头,看着许赟:“我辈一念善,万民活;一念恶,万民死,何来仁善之说。”
忽必烈远征大理时,暴怒之下,欲要屠城,幸得刘秉忠姚枢和张文谦劝住,他们一念善,救活了无数大理百姓。若是他们为恶,只需要赞成,忽必烈就会屠城,死伤无数。
商挺这话没有一点夸大。
许赟悲天悯人:“无量天尊。施主杀性太重,当出家修道,化去恶念。”
商琥直翻白眼,你明明有求于自己老爹,还如此摆谱,如此说话,就不怕我老爹反悔,把你们给卖了。
“哈哈。”商挺爽朗大笑,站起身来:“是个妙人,有点意思。许赟,你找我有何事?”
一口道破许赟姓名,如同惊雷轰于耳际,何贤成差点蹦起来,右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肩上,握住了剑柄。
许赟脸色平静:“贫道冲虚子,见过施主。敢问施主,许赟何许人也?”
何贤成偷偷翻个白眼,你都给人家一口道破了姓名,还在这里装。
商挺觉得挺有趣:“敢问道长俗家姓名。”
许赟假话真说,跟真的似的:“贫道俗家叫韦小宝。”
何贤必拼尽全力才忍住笑声。
商挺眼睛深遂,目光锐利,在许赟身上刮来刮去,似要把许赟看个通透:“余帅暴毙,余晦入川,出任蜀帅。此人胆小如鼠,畏鞑子如虎,断不敢派人北上办秘事。因而,我想,你们是余帅之子余如孙派来的吧?余如孙要派人北上办秘事,必是从最信任的胜捷军中找人。我听说,胜捷军中最年轻的营指挥使叫许赟,不过二十二岁,我见过你的画像,非常年轻,因而我料定你必是许赟。”
何贤成右手颤抖,如同见鬼似的看着商挺,满脸不敢置信。
汪惟正也猜到许赟他们是余如孙派出来的人,却是没有如此精准。
商挺竟然跟亲眼看见似的,把许赟的身份来历,所任职务,一清二楚。
这份才智,太妖了。
许赟还在死鸭子嘴硬,拒绝承认:“贫道不知施主所言是何物。”
话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承认,商琥都想立时离开了。
商挺手中折扇指点着许赟:“你如此不真诚,此事作罢。”
何贤成脸然大变,他们还指望商挺帮着遮掩呢。
以前,何贤成对商挺没有信心,目今听他一口道破许赟的身份来历,对商挺信心十足。
许赟不在乎:“你不会。”
商挺摇头:“会不会帮你,全在我一念之间。你如此虚伪,我为何要帮你?”
商琥重重颔首。
何贤成也认为说得在理。
许赟笑道:“因为你约我在便桥见面。”
商挺笑道:“可有说法?”
许赟昂头挺胸:“若是他处,我或许不知晓,然便桥,我却是有所耳闻。这是天可汗最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之一。”
声调有些高:“虽然过去了六百三十年,依然是让人心神激荡。”
何贤成的耳朵竖起来了,满脸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