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
“灵儿妹妹,你们收集毒粉的时候,在船长那里有收获吗?”
众目睽睽之下,三副温和的看向少女。
“没有,全船上下,只有他的门上是干干净净的。”灵儿清脆的嗓音直达众人心田。
船长顿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灵魂也几近崩溃,任由身体被人提起。
“老三!不要!”
居然,还有人想阻止他?
“上路吧!船长!”三副眼中杀意更甚,捣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水头临死前的一幕再现。
倒飞在半空中的船长撞破刚修好的门板,径自堕入大海。
“大副?”解了气的三副疑惑的看向刚才出言阻止的人。
“他再怎么样,终究还是船长啊!现在好了,船东那里我们怎么交代?”大副蹙着眉埋怨道。
“原船长,原二副,原水头,三人之间爆发激烈冲突,造成两死一伤,原船长跳入海中逃亡,至今生死不明。”
深夜,墨非翻看着值班日志,表情无喜无悲。
权利和金钱,对世人的诱惑,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这个报告写的不对。”灵儿悠悠叹息一声。
闻言,三副,哦不对,如今的二副语气低沉的解释道。
“塞根特和鲍森的抚恤金没了。”
“我们集体升职,就连卡带都当三副了。”
“这是船长的决策。”
奇普船长上位后颁发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搪塞船东,还有堵住众人的嘴。
备用金被当成了奖金,勉励船员们在缺人的情况下,也要完美结束最后一次航行任务。
“你们说,有谁会和金币,地位过不去呢?”瑟徳喃喃自语。
男人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无比落寞。
事情如果传出去,还有哪条船愿意要他们呢?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啊。
“叔,你真可怕。”灵儿冷不丁的话语打断了瑟徳的思绪。
少女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天真烂漫犹如桃花绽放。
“卡带当时也在驾驶台,对吧?”一旁的墨非淡淡的补充道。
“嗯?嗯…对,后来他就躲在这儿。”瑟徳用脚后跟踢了踢屁股下的小书柜,怡然自得。
“二副挺倒霉的,不是吗?”
墨非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有啦,塞恩特一直是欧菲瑟的走狗哦。”
大副派系,船长,中立派系。
原来这条船,私下里早就暗流涌动了。
“我跟鲍森认识好多年了,这种感情你们理解不了的。”瑟徳跳下书柜,轻轻踱步,说起了往事。
“年轻时家里穷,不得已跑到海上讨生活,苦点儿累点没事儿,毕竟赚钱多,也攒的住。”
“刚认识鲍森那会儿,他认真的看着我说,我是他带的第一个徒弟。”
“其实吧,我们这个圈子啊,在船上你是我敬爱的领导啊,朝夕相处的同事啊什么的…”
“但是,一旦下了船,猜猜看?是什么?”瑟徳饶有兴趣的看向墨非。
“故人?”墨非试探着回答道。
“狗屁!”
猝不及防,被骂了…
墨非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哈哈哈!我不是骂你哦,我是说,是狗屁啦!”瑟徳摆摆手,赔笑着解释道。
“船员们常年留守在船上,有些人甚至两三年都回不了家,不仅身心疲惫,还要提防人心叵测。”
“所以啊,有鲍森这种亦师亦友的人在,真的…很好啊。”
瑟徳泪眼婆娑的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记忆…
两人共事过三条船。
前不久,靠着鲍森的贿赂,他从此摆脱了普通船员的身份。
可是啊…
如果当初没有欠下卡布腾的人情!
他们就不会留下被那个男人制衡的把柄!
鲍森,就不会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就…就…
瑟徳忍不住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窗外的海风伴随着他的呜咽声,卷起海浪沙沙作响。
大海,原是万物的起点。
亦或是众生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