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此刻瘫坐在地上，一面是“好兄弟”的背叛，一面却是吞天蟒的虎视眈眈，他今天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发现问题，牛二明明施展过很多次如意剑的，但是自始至终，他一直就没有看见过牛二的各项参数。

更何况，头颅都被吞噬掉了，怎么可能还会完整如初地恢复原样？

如今想来，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不过，如果不是牛二，那他缘何会知道独属于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这时，一个细思极恐的思绪忽地涌上心头——

牛二是被猎首尸魔吞噬的，猎首尸魔又是仿妖江元浩所豢养的，难不成眼前的牛二是江元浩搞的鬼？

只是，即便真相确实如他所想，但他如今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够使时光倒流呢？

一念及此，孟凡长叹一声，“算了，想我命该如此，牛二，你动手吧！”

“孟凡啊孟凡，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就这样杀了你，我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呢……呵呵呵……”

天云道人的声音从牛二口中传出时，孟凡不由得紧皱眉头，“天云道人？是你搞的鬼？”

“呵呵呵……不错，正是我……”

“牛二呢？你到底将他怎么样了？”

“我听人说，你聪明得紧，如今看来不过是谬传罢了……”

“实话告诉你吧，你眼前的形体确实就是牛二，我不过是略微出手改造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和他本人一样？”

听见天云道人肆意的大笑声，孟凡只觉得聒噪。

再就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

只是，此时的愤怒于他而言，却是毫无意义。

以前书中总是讲述主角在遭受极端痛苦之下往往会激发出无限潜能，但是很明显，自己并不属于这一类。

他此刻，依旧无法调动任何气息。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李剑柔，他有些后悔，自己给了她承诺，如今却又无法兑现，不知道她得知自己的死讯之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悲伤？震惊？悔恨？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感觉？

想起自己强行进入她的生活，却又不能陪她走到最后，这，实在非他本意。

“天云，我索性也栽在了你的手里，不如你教我做个明白鬼，你为什么要一心置我于死地？”

孟凡依旧无法获取天云道人的各项参数，只以为对方等级高出自身太多，他已然没有了希望。既然如此，自己总该知道前因后果吧。

“不为什么，我生平就喜欢折磨人，尤其是折磨别人口中厉害的人。”天云的声音顿了一下，“而你，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以天云道人的性格，原本是要说出江元浩来的，反正孟凡已是必死之局，此时正是胜利者的高光时刻，他不明白为什么江元浩不让说？

江元浩特意嘱咐过天云道人，千万不要说出他来，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那不如我来说说我的猜测——是江元浩指使的你，对也不对？”

“你怎么知道？”天云道人话一出口，就知道他说漏了嘴，本要立即取他性命，谁知江元浩却传音给他，“问问他凭什么这么说？”

天云道人冷哼一声，“你这分明是信口雌黄，哪里来的依据？”

孟凡本还不十分确信，罪魁祸首是江元浩，现在听天云道人如此说，相当于便是肯定了答案。

吞天蟒似乎对此也很感兴趣，那颗巨大的蛇头，此时竟然也下落了几分。

“知道牛二与我关系的人并不多，药铺吴掌柜算一个，可惜他已经死了。筑灵宫也有几人知道，但是他们断然不会做此事。”

“剩下的便只有当日咬掉牛二的那个猎首尸魔了，当日其虽然被筑灵宫击杀，但是江元浩曾经承认，所有的猎首尸魔都是他操纵的，那答案显而易见，便只有江元浩了。”

良久没有回应。

天云道人转身，看见身旁的江元浩此时身体竟然有些发颤，声音中透着的，似乎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嫉妒，“杀了他！”

天云道人从未见过少主如此失态，再不敢多问什么，便给牛二重新下达了指令。

牛二双手交叉，一种类似于划玻璃的声响兀地在空中炸裂，彼此起伏的声浪刺激的孟凡不得不伸手捂住耳朵。

然后他便看见，牛二指尖蔓延出的一缕缕黑色气流幻化成黑剑，黑剑脱离手指，以迅疾无匹的势头，朝着孟凡的胸膛飞刺而来。

如墨般的飞剑，眼见就要穿透进孟凡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