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紧握木床床沿,血煞功运转大周天。
猩红武煞撑开经脉。
他全身肌肉膨胀,指尖抠进床板里。
力拔山兮!
“给我起!”
轰!
木床应声翻倒。
江修晏身后,陈礁二人瞠目结舌。
他们是睡过那床的,切实知道床身与床板一体,都是实木制造,重逾数百斤。
怎么在江公子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江修晏挥散面前浮尘。
拿来烛火一看,床板下竟粘了一张灰黑的符纸,还有一件黑色的纸寿衣。
符纸上的字江修晏完全看不懂。
只分辨出里面似乎有个“丧”字。
他叫门外几人进来。
陈礁视线甫一接触地上符纸与寿衣,就惊呼出声,说这衣服和噩梦里老人穿着的一模一样。
“江捕头,该不会真的是阴魂索命吧?”
王雷也哭丧着脸。
他是真怕了。
那种被人掐住脖子,几乎憋死的无助与绝望,他此生绝不想体验第二次。
“镇静,就算有阴魂,在我面前也不敢作祟!”
江修晏轻喝一声,同时激荡血煞,替四人祛除凉意与阴气。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青年蹙眉回首,发现来的是江华,神色才缓和下来。
“江小子,发生什么事了?”
江华一脸惊疑地走进别院。
等到看清地上符纸,他浓眉紧锁,惊道:“此处怎有丧门符?”
“总捕头,你认识这东西?”
听到他的呼声,江修晏用刀鞘挑起地上符箓,有些好奇。
江华措辞片刻,说十数年前有妖人潜入县城,导致一户人家满门被杀,死者一家是大户,宅院里有数十口人,全被这个妖道炼制成尸丹,无一幸存。
彼时此事惊动了临江府。
府尹大怒,派来一位高人,高人追踪数月,最终擒杀此獠。
妖道死后留下满地炼尸的符箓,也就是江修晏手里的“丧门符”。
“不过当年高人杀死妖道后,将丧门符尽数销毁,怎么会还留着一张?”江华一脸晦气,边说边示意江修晏撇掉丧门符。
青年血煞勃发,直接用刀鞘击碎符箓,冷哼一声,“恐怕,丧门符不止一张。”
江华一愣。
“你是说……”
“给我开!”
江修晏将武煞凝聚在手腕,翻开厢房里所有木床。
众人这才发现,每张床板下,竟然都有一张丧门符,一件黑色寿衣。
“这,这是有人蓄意谋害守夜署!”
江华勃然大怒,话语都有些结巴。
“待我陈于县令,让黄常驻领兵封锁全城,定要搜出此獠!”
捕头连声怒骂,转身欲想走出房间。
他刚抬脚,肩膀就被江修晏按住。
青年让他先不要打草惊蛇。
此事最好就此作罢。
现如今敌暗我明,一旦封城惊扰了妖人,惹得他鱼死网破,遭殃的可是城中百姓。
“可是……”
江华还有些愤懑不平。
“捕头还不相信我的眼睛么?”事关全城百姓安危,江修晏语气异常坚定,“我敢立誓,不出半月,必能揪住这个妖人,让捕头出口恶气!”
“本官自然相信……只是,只是……”
江华“只是”半天。
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也罢也罢,本官等你好消息罢。”
说完他一甩绣月袍,转身离去。
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修晏松了口气。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家小姐的尸身至今还下落不明,现在又来了个“丧门符”,“纸寿衣”,还有太乙镜被毁,以及正北门门楼不知所踪的鬼……
他总觉得这些事仿佛连结成一个巨大阴谋。
如今悬车县好像山雨欲来时的天,乌云盖顶,阴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