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地面。
血煞与琉璃宝瓶气同时涌出五官。
杀!
呼。
卷起狂风乱尘。
血煞肆虐,淹没尸躯上空的蚊虫后,衔在江修晏身后,随他一齐冲出。
满天蚊虫被猩红武煞席卷,簌簌落了一地。
等江华姗姗来迟,只听见青年被风吹乱的尾音。
他目送一道猩红背影消逝。
感受着对方滔天的杀意,怔怔无言。
妖魔视人命如草芥,以人为血食。
那便杀之!
江修晏虽义愤填膺,却并未丧失理智。
他眼角追随视网膜上的碧绿妖气,脚步连错,踏起尘埃阵阵。
那些妖魔伤人食人后,似乎没有就此远遁。
而是藏进西郊荒山深处。
青年记得江华给他介绍过。
城西郊似乎有一窝青鳞蛇妖。
不知与此案是否有关联。
江修晏紧了紧刀柄。
心中转念一想。
不管有没有关联,如果敢阻拦他杀妖,管他青鳞蛇还是白鳞蛇,一并杀了!
悬车县城内,某青衫女性正一脸好奇,扫视身周乱糟糟的行人。
突然之间。
她背后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仿佛又回到化形之初。
那时她被一只虎妖暗中盯上,视为猎物。
行走在山林中就是这种感觉。
如芒在背。
谁?究竟是谁?
她的肉真的不好吃!
她左顾右盼,有些惊慌失措。
……
县令府。
庭院深处。
张县令一脸横肉抽搐。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一名瘦削男子跪在他面前,向他汇报段家庄之案。
县令听罢。
品了一口香茗。
眼睛滚动几圈,道:“据我所知,守夜人和黄勇都赶过去了?”
“那个小守夜人,如今身在何处?”
“据黄四汇报,他只身追进了西郊荒山。”男子如实答道。
“奇怪,西郊不是青蛇那娘们的地盘,怎么容许这帮坏了规矩的家伙进山?”
县令眼睛眯成缝。
思忖无果,他索性道:“叫黄四盯紧那群腌臜的行踪,顺便给小守夜人留点线索。”
“注意,给我看紧那小子!”
“就算死了,也别损了他一根毫毛,那可是上好的炉鼎!”
“是。”
男子磕了个头,毕恭毕敬地退进阴影。
张县令牛嚼牡丹般一口吞尽杯中的茶,眼神变幻,神色在茶烟袅袅中迷离恍惚。
与此同时。
段家庄。
一个国字脸男人领兵而来。
听闻江华陈述,面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生起些许慨叹。
“如此好男儿,有血性!”
他喟叹一声,随后招手大喝:“儿郎们,锥形阵前进,随我一同,增援袍泽,杀妖报仇!”
“增援袍泽,杀妖报仇!”
在他身后。
上千甲兵迅速调整出锥形军阵,齐声大喊,气冲云霄。
军阵后方,才是队形涣散的守夜人们。
然而江华已经无心强调纪律。
他目光远送十数里外。
仿佛看见一道孤军血战的身影。
“可千万不要死在里面。”
虽然清楚江修晏实力已超过自己许多。
但江华仍有些担心青年。
一群未知的妖魔。
江修晏恐怕双拳难敌四手。
……
远离了人群。
江修晏就像鱼归大海,挣脱束缚,再也无须遮着掩着,空有一身实力却不能尽情施展。
他肩膀燃起拙火。
五心观天拙火定,观想拙火燃尽身心污秽,焚烧惊神乱意,让他心中更加清明安宁,杀意也更为纯粹。
肩膀处的琉璃火焰也并非观赏物。
古人云,人有三把火。
拙火则有五把。
一旦燃烧起来,可以加速体内宝瓶气运转,自有大光明,寻常妖魔邪气不敢近身。
江修晏只燃起两朵拙火,就觉得体内宝瓶气略微沸腾,撑起经脉,汤汤洑流般地奔涌。
“什么人!”
他正伐木开道,飞鱼刀几乎挥出残影。
眼角忽然泛起一抹妖艳的红。
有妖气!
想也不想,他怒目圆睁,五指紧握刀柄,血煞置换宝瓶气,血色武煞缥缈,猛的一刀砍出。
嗤。
只听一声惨叫。
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