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门阀皆以唐国丈马首是瞻,早就鸣金收兵,吃斋念佛去了。
等到宁鸿基察觉不对,回头查看时,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仍在跟随他坚持。
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太后,朝臣中虽有心思叵测之人,但老臣相信,吾等为国为民的志向,都是一样的,请太后成全。”
“首辅大人大公无私,哀家一向是信服的,只是册立太子,现在为时尚早,景羲仍在病中,身子还虚着,”
唐如玥正襟危坐,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正如诸位臣工所言,太子为中宫,乃是立国之本,怎能轻易托付,自然是要给哀家的孙子们公平竞争的机会,择优许之,方不负百姓众望。”
宁鸿基还想再争取,话未出口,便被太后挡了回去。
“哀家相信诸位与哀家一样,都希望未来的储君能够让大夏百年基业长盛不衰,想要看到大夏在他的带领下,四海归心,万国朝贡。”
唐如玥顿了一下,如愿看到众臣点头赞同,又道:“既如此,自当对皇孙们再三考核,方可立储,诸卿以为如何?”
众臣异口同声,答道:“太后英明,谨遵太后懿旨!”
宁鸿基叹了口气,大势所趋,纵然他身为内阁首辅,也无力回天,只好悻悻然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唐如玥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反而追问道:“咦,首辅大人怎么不说话,可是另有高见?”
“回太后,老臣年迈体弱,反应迟钝,请太后恕罪,太后思虑周全,老臣拍马难及。”
宁鸿基心中暗道,唯女子与小人也,圣人诚不欺我。面上却格外恭敬,深深一躬到底,向太后请罪。
见好就收的道理,唐如玥还是清楚的。
宁鸿基不找她麻烦,她也不会为难他,毕竟他还是首辅,朝政上还需仰仗他。
每每上朝,这位首辅大人总要与她针锋相对,哪怕政见相同,也要刺上几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厌女症。
唐如玥打定主意,找机会定要跟这位当朝首辅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总是这样纠缠不清,实在影响朝政推进,更何况她心中瞩意的太子人选,恰好是他的外孙。
比起针锋相对,唐如玥更希望宁鸿基能够鼎力相助,清流鼎盛,天下有多少读书人,想要拜在他的门下。
跟唐家这种百年世家不同,唐家传承数百年,靠的是血脉姻亲,京中世家与唐家有亲者十之八九,就算那一二没有的,往上数个几代,总是沾亲带故。
清流科举之流,与他们这些世家,天然有壁垒,彼此利益冲突,历朝历代泾渭分明,能够相安无事,已经是朝廷幸事。
即便在大夏,也常有争斗,先皇之母便出身清流,先太后在世时,对唐如玥多有打压。
直到唐如玥也升级成了太后,又为萧奕承求娶了宁家嫡女,清流与世家才算平衡。
她自然希望这份平衡能够持续下去,大夏能够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厉兵秣马,积攒实力,早日统一四方。
宁鸿基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寒,心中隐隐有一种被人算计的预感。
他抬头看了一眼珠帘后的唐如玥,心中疑惑更深,总觉得今日的太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