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还在竭力争辩,那官差见掌柜的冥顽不灵,被念叨得烦了,索性大手一挥,围住掌柜的几个打手便一起上前,对着掌柜的好一阵拳打脚踢!
“官差打人啦!”
“要出人命啦!”
“快来人啊!”
……
门口的围观群众越聚越多,见状,引起一阵骚动。惜言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拨开了人群,冲了进去,使出诡异步伐,从几个打手间隙处闪了进去,并迅速将掌柜的拉离了包围圈。
“你没事吧?”上下打量了掌柜的一番,惜言担忧着询问。
“没,没事,多谢,谢,咳咳,咳咳咳……”掌柜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说话断断续续的。
“快坐下,歇会儿。”惜言扶着掌柜的寻了角落一个完整的座位坐下。
见掌柜的被人拉开了?待看清了来人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官差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了几个人,对着几个打手一顿怒吼:“废物!连个小女娃子都打不过,养你们有何用?”
打手们更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小女娃是从何处将人拉走的?其中一个打手揉着腿肚子,一瘸一拐地上前,委屈道:
“大人小心!这女娃娃怪得很,身法诡异,许是个练家子!方才,便是她使了诡异步数避开了哥几个的攻击,将人救走的!”
“竟有此事?呵呵,你觉着大人我会信?小女娃子而已,怕她作甚?你们几个一起上,把人抓回来,都给我精神着点儿!要不到钱,你们提头来见!”
“好吧……”几个打手硬着头皮,掂了掂手里的棍子,冲着惜言和掌柜的扑来!
完球……使出“羽落惊鸿”出其不意救人可以,第二次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怎么办?这么多人,定是打不过,是自己先逃吗?那掌柜的咋办?不能放任不管呀!本不想暴露实力的,哎,算了算了,救人救到底,本姑娘今日便跟他们拼了!
正当惜言默念心诀,欲召唤出“鬼见愁”暗影卫时,门外忽地闪进一道白色人影!来人身形高大,身材却极为纤细。身轻如燕、仿若无骨般,衣袂翩跹从天而降,持一支翡翠玉笛作武器,出手间招招击中打手要害,没有无用的招式!几个回合下来,打手们悉数倒地,哀嚎连连。
“好!好!打得漂亮!”
“强盗!打死他们!”
……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官爷办事?不要命了吗!”连番吃瘪,官爷气急败坏了。
“我的命,你要不起。”
“呵,好大的口气!爷爷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小子,有本事报上名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神农氏药宗,魁隗玉镶。”
报出了姓名后,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人们议论纷纷。
“什么?他竟是,神农氏药宗第九任掌门继任人——魁隗玉镶?”
“就是那个,年仅十六岁便能自己排戏演出的天才少年?”
“对对,我见过他!之前的迎客茶馆,那出戏着实精彩,竟不输于木槿先生《轶闻录》写的故事!”
“啊我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传说中的木槿先生?”
“是啊,你说巧不巧?我也有这么个猜想!其实我早就怀疑了!”
……
一来二去的,围观群众越传越离谱,而这些离谱的话,刚巧被带着金尧卫闻讯而来的延岚听见了,不止听见了,还认真听进了心里。
疏通了人群,金尧卫将“一方”面馆里里外外包围住,睿在店外指挥着秩序,延岚带一拨人冲进了店里。进了门,延岚环视一圈,只见店内一片狼藉。眼尖地发现了角落里的惜言和满身是伤的掌柜的,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打手,以及站在一旁收了玉笛以谪仙姿态站立的玉镶。
“怎么回事?”延岚沉声发问。
“是她先动的手!”
“是他先动的手!”
惜言和官差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回答。
“延岚,你信我,是他喊人先动的手!我只是救人,没有伤人!”惜言争辩。
“分明是她,是她推开了我几个兄弟,害我兄弟受伤了!我都看到了!”官差狡辩。
“是白衣大侠打的那几个,我们都看到啦!白衣大侠好帅哦!”围观群众起哄。
“都带走,衙门里审问。”延岚一向公私分明,纵使之前与惜言有过共患难的交情,在处理公事上,历来不护短。
而惜言此刻,心里那之前对延岚生出来的零星好感,瞬间荡然无存。惜言明白延岚的为人,站在他的立场,以目前她与他的关系,还不到让延岚坚定不移地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对自己网开一面的程度。惜言冷笑一声,索性不再与他争辩,乖乖跟着金尧卫一行人去了躺衙门。
惜言从延岚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玉镶从延岚身边走过,侧过头对着他点头微笑。
玉镶从睿身边走过,睿又一次呆住了,直呼神仙!
惜言从睿身边走过,冷哼一声,还瞪了他一眼。
(衙门口)
衙门审完,误会解开,延岚给以权谋私的官差定了罪、卸了职,一众打手每人挨了五十大板,惜言、掌柜、玉镶皆无罪释放。
“延岚,你什么意思?本姑娘路见不平,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你为何不信我?说好的患难朋友呢?”惜言气鼓鼓地揪住延岚衣领不放。
睿:什么?哥有情况?啥时候的事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玉镶:呵,有意思。
延岚:这么多人看着呢,我颜面何存?
延岚无奈,伸手拉下了惜言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反手牵过,将惜言拉到一旁僻静处,忙着解释:
“非我不信你,只是当时情况特殊,碍于我金尧卫统领的身份,我不得不这么做,委屈你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阿言,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哼,现在知错了?晚了!”
“那,那我补偿你吧!你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我陪你去?”
“也行……先欠着,下次吧。今日本姑娘乏了,没啥心情,回去了!”
“我送送你?”
“嗯。”
目送着延岚将惜言送出了青街后,二人在街口依依不舍地话别,白衣青裳,好一对璧人。睿张大了嘴巴,玉镶饶有兴致地抱手看戏。
真是……
天要下雨娘要嫁,是非功过寻常论,去留半点不由人。
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