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添茶吗？”路明非看见路鸣泽茶杯里空了。

“哥哥，我得走了。”路鸣泽声音低落。

路明非扭头和他对视一眼，视野里的画面突然变幻。

眼前光线一下变得暗沉，他看见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猩红的天空下，天上下着血雨，血雨在地上汇成水流，淌过他的脚边。一个男孩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四肢被青铜针钉住，仿若受难的耶稣，男孩紧闭眼睛缓缓睁开，枯槁灰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来看我啦。”

路明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松软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白色的羊毛毯。

他环顾四周，看见了不远处坐在书桌前审阅论文的古德里安教授，他带着高度眼镜，这会儿倒确实像一位富有智慧的教授。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扶了扶眼镜眼镜看过来。

“这是哪？”路明非问。

“这里是我的书房，我们已经到卡塞尔学院了，入学辅导的时候你睡着了，所以就把你送到这来了。”古德里安教授端着一杯水递给路明非，“医生说你有些睡眠不足。”

这么多年来给新生做入学辅导，有晕过去的、有突然发神经的……睡过去的，古德里安教授倒是头一次见。

“谢谢。”路明非接过了水喝了一口，“我朋友从纽约开车把我送到芝加哥，一路上确实没睡觉。”

“来，你的衣服已经重新裁好了，去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古德里安教授指了指挂在架子上的墨绿色的校服。

很快，路明非对着镜子换上了校服，校服很修身，把路明非逐渐精壮的身材衬得英挺。

“好了，我们的入学辅导还没有做完，你还有一些常识需要了解。”古德里安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子疾步走近，双手各提一个黑色手提箱，银色的金属包边，看着很结实。他对着路明非鞠了个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员，非常高兴能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

“你好你好。”路明非也躬身回了个礼。

“开始吧”古德里安教授伸手示意。

富山雅史点点头，把手提箱放在桌上输入密码后又按了指纹打开了箱子，又掀开层层泡沫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片盾形的黑色鳞片，足有手掌大小，表面光洁，像是上了鞋油的靴子那样锃亮。

“捏一捏。”富山雅史说。

路明非捏住鳞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很轻，质感有点像钢铁，凉凉的，鳞片边缘很锋利。

“这就是龙鳞。”古德里安教授看着好奇的路明非露出了和蔼的笑容，“1900年在中国楼兰古城发现的，质地坚硬，火烧、捶打都无法对它造成损伤。”

接着，富山雅史又打开了另一个手提箱，取出了一个圆柱状的玻璃瓶，像是那种电影里装满福尔马林泡了标本的瓶子。

路明非凑近了看，瓶子里装了一个类似蜥蜴的动物幼体，背后长了对小巧的膜翼，嘴边的长须在福尔马林里缓慢地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