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玖忆的眉眼已模糊得看不清了,但他好似看见池玖忆又笑了,轻柔的一笑。
“抱歉,我失约了。”
池玖忆吻了他,饱含离别,诀别的一吻。
池玖忆彻底消失在他眼前。那个拥抱都还未完成,那个人便走了。
他又说:“池玖忆,我不许你走!”
其实池玖忆并未走,一直在他身旁看着他,只是他看不见了。
故人未离,惜君不知,故人长伴。
荆棘枯,化腐土,无路归。贪心者,终不得死其然。
池玖忆终究还是失约了,失约在他死的那一日。
从此,无人与他立黄昏,无人问他粥可温。
长风漫山遍银杏,时属三寒秋意吟。满目落叶瓜果香,却再无共赏之人。
江星垂死了,死在云深怀中。云深亦死了,心死身亦死。
秋唯落死时,陌上枫叶映日红漫天,高天流云长空淡。惜,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
清宁亡于三尺红台之上,戏幕正落。
“不过是三尺红台亡了一故人~,红尘滚滚来去无痕~,风吹叶落春已尽~,花落人亡无人知~”
戏才开场,戏子才唱,故事已落幕。
后来,他再也寻不见何处归来山与那个待他归来的人,连同那只于他怀中撒欢的猫儿,一同消失在人间尘世中。
何处归来山,何处可归来?何处不归来。
他们分离了三千五百年,是漫长的,天无情,地不知,人心恶的三千五百年。
他们分隔了一百二十七万七千五百个日日夜夜,是一百二十八万四千五百封书信,是三千五百级长阶,是生与死,更是人心。
青山云淡依旧,不见当年故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