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眸似将要破碎的天缥色,如春生秋亡的蝴蝶的易碎,令人不住爱怜,身上清晰的脆弱感像多水的江南娇养出,可真是如个病弱的江南公子。
清旻已迎面刺来,他低声似欲泣般自语:“对不起,我和她做了易,我帮不了你。”
万蝶共振,彩翼纷飞,恍入梦境。
五尊巨傀和九色共同打破了结界,虬龙已回白清袖中,巨剑怕是破碎了,化作片点金光洒下。
水又无声重新凝成新结界,刺穿白忆昔身体的风线被剑斩断,来者是一身白衣的沈疏鸿。
发带已断,长发尽白,白清不再垂眼眸了。
握笔落墨成真,剑雨落下,风线切割一切所及之处,风带缚人于原地难动,六角宫灯与冥使灯交替使用,万鬼日行。
万蝶纷飞,白清瘫坐到了石台正中央,那个血色法阵的正中央,响在白清耳旁的是三人的异口同声:
“记忆封印。”
白清的眼眸要破碎了,那一片秋色破裂出片点星海,有什么渗透出了他的眼眸,大概是失望吧,还是被辜负信任的绝望。
白清还是离开了无怨阁,同时操控二十尊七丈高的巨傀,九色、朱獳、虬龙虽受过重伤但实力仍不小。风刃真如大雨落下,风线真如风般密集,万鬼也听命于他,他怎就离不开无怨阁了呢。
南山封山了,白清躺入了那副他为自己所备的冰玉棺中。
而白忆昔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抹去嘴角的鲜血,白忆昔记住了。
七十二下,三十八剑,行,她记住了。
沈疏鸿也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见塔兰其女人无大碍便向白忆昔缓缓走来,慢慢道:
“白不染太强大了,何况你我他三人都仅是一抹残魂,非是全盛期,以至于三神敌一神,却平手。”
这说出去可还得了,脸都要不得了!
那青衣男子伤得也不轻,隔五下就咳出一口血,眼眸中是破碎的青雾,身上的脆弱更浓了,仿佛下一刻便要倒地不起长辞人世。此时他三步一咳走向昏倒的塔兰其女人,打算先为其疗伤。
主妖界蝶神、主水界鲛人族兄王、主天界水神、主天界月神,主花界十一月山茶花花神联手,竟仅是平手,这还不可笑?
对,不可笑,因白忆昔猜到了什么:“白不染握的那个笔不像普通灵笔,若我猜的不错,他应是有了第四个职位——文神。”
沈疏鸿冷静道:“我猜他很快就会有第五个职位,白不染的参悟性无人可比,主七界根本寻不出一个比他悟性还高的人。一神兼五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白忆昔又咳了口血,手边的剑微鸣,却漫不经心道:
“是啊,白不染强大得可怕,那仅有一职的黎玖忆怕是惹白不染不开心了,会不会被家暴至落凡呢?”
沈疏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拨剑问:“把我的春图给淮羁鸟?你有我的春图吗?”
白忆昔闻言自信嘿嘿一笑:“没有呀,但我会画啊。”
沈疏鸿:“……”
笑着笑着,白忆昔猛然咳出一大口血,笑容变得落寞、苦涩。
她倒在了血泊中,却仍笑着。
白不染很难会怀疑自己的记忆被封印过,因她的记忆封印可是跟白不染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