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来到了二月十五,弗兰兹爵士的生日宴,原定的艾伦·德肖维兹的死期,贵族们终于舍得离开他们的内城或庄园,乘着马车前往城外的弗兰兹爵士的庄园,尽管北辰站在这里看不见那里的具体情形,但他可以想象,那里一定比他上次见的时候更加美丽。
只是在这样一个紧张的局势里,贵族们还能像他们之前以为的那么开心吗?也许弗兰兹爵士的宴会上听到最多的不是祝贺他六十岁生日快乐而是编织的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北辰心想,目送马车排成的长队一点一点的流向城外,心里一时感慨莫名。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有想过紧张的局势会给他带来如此的权势,以至于不需要再辛辛苦苦的盘算,亦或者千次百次的谋划,就能置艾伦·德肖维兹于死地。
是的,艾伦·德肖维兹,哈纳米港口近几年风头最盛的说客、小道消息里的准爵士、黑色交易的润滑剂,于二月十四日凌晨两点才从醉香阁出来,醉醺醺的登上马车,呼喝着让马车夫赶快送他回家。唯一艾伦先生犯下的错误就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马车夫换了个人,于是在二月十四日凌晨两点半荣归黑手帮监狱。
至于艾伦先生的两个保镖?已经被四处挑战的乌尔德打成重伤,正躺在床上养伤呢。
让我们回到凌晨两点半的时间点,再好好看一看艾伦先生的表现。
两双大手抓住了艾伦先生的两个胳膊,把他从马车里拽了出来,艾伦先生本来睡得迷迷糊糊,骤然受此刺激,竟然也不慌张,眼睛都没有睁开,张着嘴就呵斥道:
“你们两个没轻重的东西,扶老爷下手也没个轻重,先不急把我搀回卧室,先叫莫罗德赶快去给老爷我浴桶里放满热水,我要好好泡一泡,后天,明天,我还要去参加爵士的生日宴呢。”
艾伦的声音越说越是低沉,最后落到‘宴’字时简直要人贴着他的嘴角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很显然,艾伦先生今天实在玩的太尽兴,以至于尽管被人粗暴的从马车里拖了出来,他也根本抵抗不住睡眠的诱惑。
两个大汉不发一言,沉默的架着艾伦走了数十步,一扇铁门打开,三人进了屋子,地上又有一个洞口已经打开;三人从洞口顺着螺旋状的阶梯向下走了几圈,走到牢房门口,一个大汉拉开房门,另一个大汉把艾伦先生丢到了牢房的干草上。
“我的洗澡水呢?莫罗德?莫罗德!”艾伦嘟囔着叫了几声,想翻个身,身体转到一半,又睡着了。
据手下汇报,艾伦在四点左右终于悠悠醒转,一开始还咒骂不休,可是等到他发现自己身处何地时,监狱的铁门简直快被他当成了打击乐器,而他歇斯底里的样子透过声音就能感觉的一清二楚。
晾了艾伦一整天了,也许是时候见见他了,如果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消息最好,没有就直接杀掉。毕竟在他消失的这一整天里城内波澜不惊就足以证明他的存在无足轻重。
北辰打了个哈欠,从新修建的高台上下来,兜兜转转的往地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