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在躺椅上躺着，心情不佳，是的，完成任务和晒太阳都没能让北辰心情好一些，地狱里的艾伦听了一定会哭唧唧的。

‘都怪伯纳德！他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非得说出来烦我，一点不懂事。’

有的问题，北辰不想去面对，但是它总是存在，就像面黄肌瘦的大人，瘦骨嶙峋的小孩，咬不动的黑面包，挡不住风的衣帽。往常北辰会略过他们，闭上眼睛，欺骗自己这些苦难仅仅存在于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只要睁开眼睛一看，就是今天，城里肯定也有人冻死。

这样的思绪让北辰没法静下来，他想找人聊聊这个问题，那么，自己能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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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斯特看着面前的北辰，烦躁的抓了抓自己脸上末梢已经有点泛白的鬓毛，合十祈祷了一句，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包裹住了整个房间，在这个动作之后，大部分窥视法术，预言法术都会失效。

“我以为我告诉你了，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不要来找我。”

“确实。”

普瑞斯特把眼睛猛地一瞪，像一头公牛，其意思不言自明。

“放轻松，艾伦已经死了，我有几个消息要告诉你，也有几个疑问想知道答案。”

普瑞斯特装出来的气势一窒，他从桌上的铁盒拿出一颗红色的糖果，将其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好吧，看在你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任务的份上，讲吧。”

“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卖掉神殿，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穷人一条活路。”

“我没有卖掉神殿，我只是卖掉了神殿的地产，我们现在谈话的地方正是伊尔马特的圣堂，祂的神殿。”

“至于给穷人一条活路，哼，作为信徒，你且听好了：‘你们当为贫寒的人和孤儿伸冤；当为困苦和穷乏的人施行公义。当保护贫寒和穷乏的人，救他们脱离恶人的手。’教义里的原话，拿这个问我？”

北辰倒是好整以暇的从糖果罐里拿出一颗糖果，丢进嘴里。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教义永远都在那里，是什么让你要这么做？要知道教义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从理想里回到现实，我们永远也救不了所有人，我们能做的永远是杯水车薪。”

“那也比不做好。”

“然后让下一个贵族或者随便什么再肆无忌惮的欺压在他们头上，毫不留情的压榨他们？只治标不治本难道除了满足你的善心和道德感还有什么用？”

北辰惊觉自己有些失言，但他也不知道如何改正。

“那你为什么不去改正你认为的本质，而是在这里对我发脾气呢？”普瑞斯特的眉毛快乐的扬起来，“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吗？”

北辰不能对。

“那你和那些贵族有什么区别呢？不也是仗着我的好心欺负我吗？”

普瑞斯特忽然笑起来，“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很不公平，哪怕我什么也不要求也不公平；你觉得我的作为很愚昧，不会有结果；你还痛恨那些腐败的贵族，但你却没有这个能力改造他们。”

普瑞斯特跳到办公桌上看着北辰。

“这都不重要，孩子，伊尔马特不是为了颠覆这个世界才背上苦难，我也不是为了回报才帮助大家。”

普瑞斯特仔细的看着北辰的表情，“好吧，这个说服不了你，那我换种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