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来收碗。”门外兰姐的喊声让一切戛然而止。
楚画清醒过来,从贺立川腿上跳下来,站在门口深呼吸一下开门。
“脸怎么那么红,耳朵也是,发烧啦?”兰姐紧张地伸手摸她额头,再摸自己额头,“好像有点,我去拿温度计!”
屋里的贺立川嗤笑一声,声音很大,“兰姐你是外星人吗?不懂地球人的生活。”
两口子在卧室,女人脸红,跟发烧有毛线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干了点什么?
兰姐还在发愣,看着楚画满脸的天真无邪。倒也不怪她,他俩关系那个样,晚上都是室友,大白天更不可能发生意外。
“我去拿碗。”楚画眼神闪躲,垂着头转身把碗拿回来递给兰姐,“我没事,喝药呛的,你先下去。”
“哦,好,那你多喝水,去洗把脸!”兰姐关上门走了。
楚画低着头径直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轻摸着耳垂再到嘴唇。指尖停在唇瓣上舍不得拿开。
心里那扇快要关上的门又被推开一道缝隙,挺大的。
两年多没碰过她,刚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楚画心里不争气的浮起一丝丝欣喜,突然看到一束光。
她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咬自己食指,不敢再任由心里那扇门继续一点点敞开。
不敢让那点子希望再升腾。
压下去,死死摁住。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刚刚快要站起来的自己腿一软再跌倒,便会滑进万丈深渊。
楚画收拾好心情从洗手间出来,贺立川已经不知去向。
他一直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像阵妖风。
睡不着,她披上件开衫去了工作间,待在那里面能让她安心,那儿像是她的壳,可以给她安全感。
孙眉芳打电话过来,楚画拿起手机接听,“妈,有事?”
“你宋叔明天六十大寿,别忘了带立川回来。”
楚画捏紧手机,眼睛看着面前的紫檀笔筒,“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我带。”
孙眉芳性格软弱,这些年在宋家对丈夫宋士宏言听计从。这些话是继父宋士宏的意思,楚画再清楚不过。
贺立川是谁,他能亲自到场,整个云城谁敢小看宋家。有他这个女婿撑腰,宋士宏万事不愁。
“你这孩子,立川是你丈夫,回娘家哪有不一起的,你····”孙眉芳柔柔的声音还在劝,大概是怕贺立川不去,她在宋士宏那儿没法交代吧。
“妈,没别的事我挂了。”楚画放下手机,下巴搭在工作台上,双手抱着笔桶,清冷的眸子里静如止水。
从小到大,只要是继父的意思,她必须无条件顺从,因为怕妈妈为难。
夹板气不好受,她不会让妈妈受。
楚画坐起来再次拿起手机给贺立川发了条微信【我妈让我们明天回去。】
她用指尖轻轻滑动跟贺立川的聊天界面,三年的聊天记录都在,一共二十七条。没有一条是秒回,没有一条回复超过五个字。
就算养只鸟,三年也不止叫二十七声吧?除非是只哑鸟。
历史总是在重演,他又没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