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轻轻舒口气,总算没那么紧张。
沈秋澜这时拉楚画起身,“饿了吧小画,今晚炖了你上次说好喝的鸡汤。”
楚画回头看贺立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跟他吵一架,借口离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公公?
反正他们关系不好,贺云庭比谁都清楚,应该不会怀疑。
等她决定这么干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沈秋澜按坐在了餐桌前。
记得没走几步啊,贺家别墅挺大的啊!
楚画低头拿汤勺轻轻给它在汤里洗澡,像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刑犯。
洗的太认真,引起了贺云庭的注意。
“楚画,怎么不喝汤?”贺云庭问。
楚画后背轻轻一挺,手指把汤勺捏的更紧,喷到碗壁发出轻微的响声,“····我在喝,爸。”
声音小如蚊呐。
贺立川低头喝口汤,优雅地放下汤勺,拿起筷子夹菜,悠闲地接话。
“你儿媳妇儿在思考乌龟壳和城墙的厚度,没空吃饭。”
沈秋澜听完这话抬起头,皱着眉头,懵的一脸可爱。
“小画,你是不是在想乌龟能不能穿透城墙?妈觉得可以,千年王八万年龟,城墙扛不过它。”
“···妈,贺立川胡说的。”
楚画真是低估了婆婆的脑洞,尴尬地把头埋的更低。
她悄悄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贺立川的脚。
这人真小心眼,在记她下车前骂他脸皮厚的仇。
贺清扬举着筷子晃一晃,“妈说的不对,嫂子,它干嘛非要穿透城墙,爬上去不就完了,除非是只傻龟。”
楚画抬手扶着额头不接话,乌龟和城墙成功缓解了她恐惧的情绪。
现在脚趾头能抠出套别墅。
一向严肃,吃饭不怎么讲话的贺云庭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温和。
“可能是楚画关于修复上的问题,不懂别乱说。”
那是修复乌龟还是城墙?
楚画已经被带进深沟,后悔拿乌龟和城墙骂贺立川了。
“吃饭,学术问题再重要也要吃饱肚子解决。”
贺云庭这话是在说给谁听,大家都知道。
沈秋澜和楚画同时抬起头,婆媳俩表情神同步。
只是沈秋澜眼睛睁的太大显得更夸张一点。楚画则含蓄很多,微微笼着眉,眼眸清澈。
开天辟地第一回,贺云庭劝楚画吃饭!语气也跟比时好一点。
他是忘了逃跑的事了?
还是看在她修好他最喜欢的水盂份上,将功补过放她一马?
楚画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么说自己安全了?
想着想着楚画抬起头看看贺云庭,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委屈,默默低下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像冻住很久的冰,遇到一点点阳光就会慢慢有裂缝,想要融化。
楚画这些年的委屈被贺云庭的一丝转变翻出来,开始泛滥。
自从跟贺立川结婚,公公好像一直对她不满意。
婚礼当晚,把她叫到书房让她签下一份三年之后自愿跟贺立川离婚的协议,和一份婚前协议。
当晚贺立川喝醉了,他什么时候签的她不知道。
这些年贺云庭对她的态度始终很冷淡,甚至是无视。
楚画想起这些委屈眼圈泛红,情不自禁地轻轻吸了鼻子。
声音很小,但坐在她身边的贺立川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放下筷子,拿手边的餐巾擦嘴。
他突然扣住她一只手腕拉她一起起身,“鼻涕掉碗里了!”